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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映坐在一旁看着,眼睛虽在兔肉上,脑子里已经在想昨夜的事。他竟然抱着温承睡了一晚上,虽不是自己故意的,可也是抱着他睡的。可他想了许久,发觉脑海里没有任何印象,不免感到失落。
这是他今生与温承同行的最后一段路,昨夜也是他唯一一次能够抱住温承,可惜自己不记得了。
他下意识地绷紧了唇,面色似有不虞。
温承将兔肉翻了个面,问道:“饿了?”
“没有。”薛映回过神,连连摇头,他不敢继续再想这件事,也不想流露出异常,便低头将昨夜烤好的芋头收了起来,预备路上吃。
又等了一会儿,肉终于烤熟了,温承将兔肉分给薛映。
薛映接过后,尝了一口,心生好奇:“你似乎以前经常烤这个?”先前温承说自己在军营里并不干杂活,应当是有人帮他打理,可做饭肯定也算杂活,他为什么会做。
温承笑了笑:“从前没进军营的时候,教我练武的师父,性子是最混不吝的,每日不想教了,便烤肉给我吃,我看得久了,也就会了。”
“他不想教你,为什么还烤肉给你啊。”薛映问道。
“他怕我回去同人告状吧。”温承道。
“哦。”薛映会意,“是你父母请的师父么。”
“嗯。”温承答应着。
薛映知道温承是承袭了家中的武职,父亲想必也是将军,但温承并不只会拳脚功夫,字写得也不错,应当还有另外的教习。他的父母对孩子的教养应当是很用心的,薛映猜测温承的母亲应当是一位门第相当的闺秀,而日后温承若是娶妻,应当也会娶一位差不多的。
薛映脑中胡思乱想了一通,低下头来,默默吃着烤兔肉。他进山多次,每次都会戴上干粮,可同行的人常有猎手,打了野味分给众人吃。他不是第一次吃到山里的兔肉,平心而论,他觉得温承烤得也不错,肉质细嫩,调料虽粗糙,但入口并无异常。可他吃着,总觉得有一点苦涩,大约是从潜意识里涌上来的感觉。
吃完野兔肉,薛映已经饱了,便坐在那里等着出发。他看见温承又用叶子捧了水,递给自己。薛映喝完后,温承再次去了不远处的溪流里,这次回来,他捧着一个很大的叶子碗。
薛映眨了眨眼睛,不解其意。
“可以洗嘴巴和手。”温承道。
方才吃过兔肉,又收拾过烤制的小芋头,手上难免粘上油脂和草灰,薛映想到方才自己的动作,有点怀疑,是不是抹到脸上了。他忙低头观察水里的自己,恰巧水面上浮现出一小圈涟漪,并看不清楚。
薛映只好将手和脸洗了洗,犹自不放心,犹豫着抬头看向温承,不太确定地问:“我脸上还有东西么?”
“没有。”温承见薛映等待答案的神情带着忐忑,明白过来,便解释道,“你没办法去河边,我打水过来,只是怕你手上沾了东西觉得难受,并不是你脸上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