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粗如鸭卵,贯入肩窝那还了得?
砰然大震中,大力神像一座山般塌倒了。
左右两位挺剑欲上的仁兄,似乎昏了头,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变故,只知道眨眼间,两位神力千钧的同伴全倒了,只惊得魂飞魄散,毛骨悚然,不约而同扭头飞跃而起,逃入路旁的树林亡命飞遁。
不久,他倒拖着两根铜杖,大踏步北行。
两根杖重有一百四十余斤,他一手拖动轻若无物。
这光景真有吓死人的魔力,已明白表示出铜杖主人的命运,比铜杖主人差劲的朋友,最好识相些,不要逞英雄出来送死。
远出里余,果然不再有人出面拦截,大概潜伏的黑道好汉们全是些聪明人,也全是一些怕死鬼。炮石桥在望,官道中,突然失去了宝蓝色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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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桥右百步的河岸有一株大槐树,坐在横枝上,可以看清桥面和桥南百步大道的景况。
一位穿淡青劲装的人,挟了一张六尺长足有三个力的精制弹弓,弹袋内纳有三颗铜弹,一看便知是练珠弹的高手,技巧必已出神入化。
弹弓与弓箭不同,需要较大的活动空间,所以躲藏的地方需小心选择。
这人躲得很好,锐利的目光透过下方的枝叶,搜索桥头出现的每一个往来旅客,要找出要射击的目标来,坐得稳如泰山,左手弓立起,右手扣牢弹袋,蓄劲待机拉发。
注意力全放在桥头,却忽略了身后。
“桂元冲!”身后下方突然传出叫声:“转身!”
百丈追魂神弹桂元冲本能地转身下望,糟了!宝蓝色的人影入目,而自己的弓却被树枝所档,没有足够的空间发射弹丸。
电虹上飞,一闪即逝,看不清是什么物体,没有闪避的空间,也没有闪避的机会,只觉浑身一震,有物贯入胁下,如中雷殛,手脚一震,身躯失去控制,像中箭的雁,失手向下飞坠,弓丢了,三颗钢丸也从弹袋跌出。
那是一把尺二长的匕首,花二两银子在任何铁店都可购买得到,从左肋向上斜贯,入腹六寸以上。
符可为出现在桥头通向灌丘的小径,左手拖着两根钢杖,右手拖着弹弓。
灌丘的丘顶光秃秃的,那是附近牧童玩占山为王的地方,被踏得寸草不生,褐灰色的泥土地面相当坚硬。
绝魂剑父子三人,还有李娟娟,另有四位李家的朋友,以及三位武当的有道全真,全在烈日下伫立相候。
符可为大踏步登丘,将杖和弓往脚下一丢。
“午正大概差片刻。”他抬头看看日色,语调出奇的平静:“诸位久等了吧?抱歉抱歉!”
看到了铜杖和弹弓,除了三老道外,所有的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你到底是谁?”绝魂剑硬着头皮厉声问。
“叶县覆车血案的生还者符玄。”他大声道:“李爷,在下………”
“我问你的江湖身份。”绝魂剑打断他的话:“有谁能证明你是覆车血案的生还者?有谁指证谁是覆车血案的凶手?你凭什么要求李某还你公道?说!”
“我知道你会来这一手。”他淡淡一笑:“阁下,你可知道符某返店的时候,衙门的干员与管区的张捕头,为何对符某甚恭吗?那是因为在下已经向襄阳府衙知府大人详述覆车案的始末了。”
“什么?你………”
“半个时辰之前,兵勇大概该已在汉北别庄,抄出令郎李华荣在叶县行凶的轻车了。南阳府要求襄阳缉凶的公文,是符某返店的前一日到达的,在下夜入府衙,向知府大人宽限三日,今天正是缉捕令郎生效的日期。”他拾起一根铜杖:“现在,咱们来结算你一而再行凶的老账,以后再打官司。”
清虚老道手抚雪白的长髯,举步上前冷冷地道:“符施主这种作为,是否有点不合武林道义?施主盛气而来,可否心平气和把事情圆满解决?”
“请问,道长可知道双方结怨的始末?”他反问。
“贫道知道一些概况。”
“那一定与在下所说的大有出入。”
“贫道认为,李施主所说的也许是一面之词,而施主恐怕也提不出有力的反证。”
“道长如果认为姓李的也许是一面之词,就不会站在此地说话了。”他毫不客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