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想念池向臻。
在这样忙碌的日程中,他依旧每天都会与池向臻联络,工作间隙发几个消息,晚上睡前再打一个电话。
卓栋良要忙的事太多了,这些天陪在他身边的是那个新人小段。
相比与他熟悉过头的卓栋良,小段非常安静,做事老老实实认认真真,从不多话。这让乔霖逐渐变得肆无忌惮起来,不再遮遮掩掩,抽着空就捧起手机跟池向臻说话。
池向臻为了乔小黄,在那小镇租了别墅住足了七天,每天闲的发慌,随叫随到,乔霖想聊多久都奉陪。
大多数时候,他们对话的内容都没什么营养。无非是今天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了什么样有趣的东西,实在没话找话,一日三餐的食谱也能说上老半天。
这些闲话累积起来,让乔霖对池向臻产生了一种更甚于录制时期朝夕相处的亲昵感。
这一次的录制间隔时间有整整十四天,接近半个月。
当池向臻终于顺利带着乔小黄回到家中,他俩依旧还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才能见上面。
池向臻问乔霖要了地址,打算在附近物色一处临时住所,等录制全部结束以后就搬过去,给乔小黄一个完整的家。
乔霖心里隐约觉得不妥,可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最后不得不老老实实交代了。
深夜躺在舒适的被窝里,是一个人最不设防的时刻。除了住址,他还说了许多许多有的没的,其中甚至包括一些他原本并不打算和任何人分享的话题。
终于能抽空去医院看望外婆,当晚,他对着池向臻一阵感慨。
外婆看到他高兴极了,拉着他的手不放,唠唠叨叨个没完,叨着叨着,又难过起来。她说他又瘦了,有黑眼圈了,问他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到底多久没休息过了。
“真的没有那么累,”乔霖在电话里对池向臻说,“但被她这么一说……”
“觉得辛苦?”
“不是……她肯定很想很想我,但我却不能一直陪着她,”乔霖卷着被子,浅浅地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应该先趁着年轻努力拼事业,这样我和外婆未来的生活才能有保障。但其实……我可以陪伴她的时间是有限的。总是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呆在医院,她并不开心吧。”
池向臻安静地听了一会儿,问道:“你的父母呢?也很忙吗?”
乔霖一下子闭紧了嘴巴。
“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你提到过他们。”池向臻又说。
乔霖不自觉咬住了下嘴唇。
从来不懂得察言观色的池向臻少见的聪明起来了,开口时语气显得犹豫:“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也没有,不提他们是因为……,”乔霖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没见过。”
他说完后,两人同时安静了片刻。
“没见过?”池向臻小声重复了一次,语调中带着明显的不解与讶异。
“嗯。”
“抱歉,他们是……去世了……?”
乔霖张了几次嘴,最后说出口的话乍一听语气内容都显得十分冷硬:“先说好啊,我没觉得自己很可怜,你听完以后别说恶心吧啦的话。”
池向臻迟疑:“呃……”
“没死,跑了,各自分开跑的,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没见过他们了。不过也可能已经死了,只是我不知道吧。”乔霖说得很平淡。
池向臻一时没说出话。
“不是气话,”乔霖说,“也没怨恨。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儿。”
隔了好一会儿,池向臻才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真没事儿。”乔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