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娇似乎并没听到,依然疯疯癫癫,郁峰摇了摇头,出去了。
郁峰掏出了手机,开机,拨通了王一泯的电话,“天呐,郁峰,你还好吧?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进局子?你知不知道,我和盈盈担心了你一夜,我现在就在盈盈旁边,盈盈吓的直哭,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一泯,你是当地人,我想问问你,你认不认识好点的律师,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请。”
“你,你到底怎么了?声音这么有气无力的?律师?我的妈呀,你该不会真的是。。。”
“唉,没工夫跟你开玩笑,我没事,我现在在街上跟你打电话呢,你看我像有事的人么?快点帮我想想,这事很急。”
“嗯,你先别急,你在哪?我们来接你,你先回来再说吧,你不知道,要再见不到你,你的盈盈可真的就要跳楼了。”
“不行,你赶紧帮我想想,我现在立即就要去见律师。”
“行,我一个同学的哥哥就是做律师的,我可以找他,我马上联系他,你等我一下,联系好后我打你电话,我陪你一块去。”
“嗯,好的,让白婷婷帮忙照顾一下盈盈,你联系好了马上过来,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一个小时以后,光辉律师事务所。
“杨律师,具体情况就是这些,你觉得,林美娇有多大的把握不会被判死刑?”
“小郁,根据你刚才所讲的情况,我们要分清几点,首先,林美娇是在杀死余仁杰之后才疯的,而并非一开始就是个精神病人,所以,在案发时,她属于完全有刑事责任的正常人,因此这一点,无法为她的罪行辩护。不过呢,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如你所说,林美娇长期以来,一直受到余仁杰的虐待,她身上的伤也证明了这一点,而且,案发当时的情况是余仁杰先拿刀威胁林美娇,就这两点,我有把握可以让林美娇的死刑改为死缓,这样一来,就能保住林美娇的命,至于能否减刑,我就说不好了。除非可以有证据证明在动手杀余仁杰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个有精神病的人了,不过我想,这恐怕比较困难。”
郁峰心里明白,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没法证明的了,因为至少在郁峰离开的那个时候来看,林美娇都是个正常人,又如何来证明她在杀人时,是精神病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至少能保住林美娇的命,以后,再想办法来给她减刑吧,这种事,要走司法流程,急也是急不来的。
“杨律师,非常感谢你,你替我的朋友保住了一条命,大恩不言谢。”
“唉,跟我还客气什么,你是王一泯的好兄弟嘛,我能帮的,自然会尽全力去帮,只是,唉,这个女人也真的是够可怜的了,要是她能早点用法律来保护自己,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郁峰笑了笑,没再说话,站起身来,跟杨律师道别了,现在,林美娇的命是保住了,接下来,他该考虑考虑,怎么跟盈盈解释这件事了。唉,够头疼的。
回到家,盈盈哭的眼睛都肿了,白婷婷在一旁安慰她,一见郁峰进来,盈盈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哭的更厉害了。
“郁峰,你担心死我了你知道不?我昨天晚上见你很晚都没回,我整整一晚上都没睡,打你的手机也关机了,今天一大早,我就打电话给王一泯,一起去了迈德莱公司,才从看门的老头那知道你被关起来了,郁峰,都是我不好,我昨天就不应该让你去的,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郁峰,你再不回来,我真的要发疯了,呜呜~~~~”
郁峰不由心中一阵酸楚,唉,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一个女人为了自己,举刀杀人,另一个女人担心自己担心到快发疯,他还不敢将实情告诉盈盈,这感觉,真比死还难受。
“没事了盈盈,你看我不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嘛,没事啦,乖,别哭了啊。”
郁峰轻轻的扶着盈盈坐下来,盈盈还在那抽泣,整整一天,她都在又惊又怕中渡过,也不知道郁峰到底什么情况,这对于刚刚新婚三天的她来说,无疑于最残忍的折磨。
这时郁峰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个陌生人的电话,“是郁峰么?我是朱警官。”郁峰一听,原来是那个中年警察。
“朱警官,你好,有事么?”
“嗯,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林美娇她,她,她在半小时前,突然死了,就死在看守所里!”
第十九章 黑白双煞
停尸房内,郁峰见了林美娇最后一面。
据看守所里的人讲,她走的很安详,很平静。
她自从进了看守所后,就一直不停的自言自语,就在她临终前几分钟,她突然间好像变的正常了,还找看管人员要了一支烟,抽完以后,她只说了一句,“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好想睡,好想睡,好想睡。”
说完这句话,她就轻轻的躺下了,闭上了眼睛,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当看管人员发觉不对劲时,她已经断气了。
王一泯轻轻的拍拍郁峰肩膀,轻唉了口气,“郁峰,这样也好,她活着,实在是太累了,太辛苦了,这样,对她来讲,倒是种解脱。想开点吧。”
郁峰的脸上,流下了两行热泪。他痛苦的闭着眼睛,任泪水不住的流。
“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我说过的,我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郁峰,人死不能复生,想开点吧,节哀顺变。”
“美娇在上海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不知道她老家在哪里,就这么客死异乡,我实在不忍心,一泯,我想给她买块墓地,也好让她入土为安吧。”
王一泯点点头,同意郁峰的观点,对这个命运悲惨的女人,能为她做的,就只有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