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黯然道:“皇后娘娘发了头风,不肯见我。妹妹不敢直接去求皇上,求姐姐试试吧。”
见我点头允了,陵容松了口气,道:“这些年只有姐姐对陵容这么好,姐姐对陵容的大恩,陵容铭记在心,一定会报答姐姐的。”说着又滚下泪来。
我却不想她说出这番话来,心中冷笑不已,暗暗咬了牙忍着怒气,笑道:“妹妹回去歇息吧,今晚皇上会来,姐姐试着劝劝皇上。”
陵容便告退了去了,我忍了片刻,估着她去远了,抓起几上的茶盅重重掼在地上,方觉得心中好过了些。
浣碧默默收拾干净一地茶水瓷片,道:“我真不明白这安陵容怎会腆着脸来求小姐,真是做得出来!”
我觉得浑身酸困,便靠在软榻上闭目休息,心中百感交集,陵容表面羞怯,却一向敏感好强,心比天高。如今低了头来求我,若不是另有图谋,便真是走投无路了。真难为她说那席话的时候竟能将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忘得干干净净!
我叹道:“浣碧,你说我该怎么办?”
浣碧吃惊的看着我,道:“小姐,你不是真的想帮她求情吧?若依我,必定重重的落井下石,先让皇上杀了她那无德的父亲,再想法子把她弄进冷宫去。”
我深吸口气,道:“这贪污渎职的罪名,至多是罢官、流放,罚没家产而已。皇上一向心软,当初对慕容氏尚且处处留情,何况一向楚楚可怜的安陵容。况且安陵容还有了身孕。”
浣碧一惊,道:“那更是留她不得啊,生下了孩子更是不好对付了。”
我冷笑道:“你以为她的孩子生得下来吗?”
我闭了眼歇了片刻,冷冷的道:“安陵容,姐姐不但帮你,还帮得很彻底。好好的记着姐姐的大恩吧。”
正说着门外报皇上驾到,浣碧忙扶了我起身接驾。
玄凌满面春风的进来了,见我迎了出来,携了我的手笑道:“嬛嬛,朕不是说过你现在身子重了,可以不用迎出来接驾吗?”
我笑道:“虽是这样说,但嬛嬛不能真的这样不懂事,等嬛嬛实在走不动了再说。那时就算皇上下旨,也休想臣妾动一动。”
玄凌笑道:“到那时哪舍得让嬛嬛走路,嬛嬛要去哪里,朕便抱了嬛嬛去。”
我笑道:“皇上今日眉梢带喜,可是有什么好事?”
玄凌笑着捏捏我的下巴,道:“什么也瞒不过嬛嬛。今日殿试考中的状元探花榜眼,都是经天纬地之才。朝中如今就缺这些贤臣,朕今日心情好得很。这可不就是大周朝的喜事么。”
我笑着行了一礼,道:“臣妾恭喜皇上了。”
玄凌拉我坐下,笑道:“等朕的嬛嬛生下皇子,朕便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如何?”
我笑着点了点头,心中隐隐掠过一丝不安,但愿上苍佑我平安生产吧。
浣碧端了茶来,我亲自接过递于玄凌,笑道:“这是内务府昨儿刚送来的明前茶,皇上尝尝可好?只是这碧螺春怎么只有几小罐。”
玄凌接了,笑道:“今年的明前碧螺春十分少,除了朕和太后,只有你的宫里得了些,还如此不知足。”
我笑道:“臣妾谢皇上偏心。”
我呷了口茶,笑道:“今日安妹妹来,浣碧还沏了这茶,恐怕安妹妹要怨皇上偏心呢。”
玄凌笑笑,道:“满宫里的人都晓得朕偏心嬛嬛,又能怎样?”
我笑道:“安妹妹本来就心里难过,这下可就更难过了。皇上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玄凌神色不豫,道:“她来这里是不是为了安比槐之事?”
我笑道:“皇上既然知道,何不赏她个面子,从轻发落了?安妹妹哭得眼睛肿肿的,又不敢来求皇上,臣妾看着她好可怜呢!”
玄凌哼了一声,道:“她那个父亲也太不堪了些,再三上表要为朝廷效力,朕便看着容儿的面子,让他做了个正四品太守。原该尽心竭力做好一方的父母官,可是他把那江州郡搞的乌烟瘴气,民怨极大。更可恨的是将那沿江大堤修得一塌糊涂,完全是拿一郡百姓的性命当儿戏!工部拨去筑堤的银两却用得干干净净,其中大部分去向不明,只有一本糊涂帐。银子用在哪里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若不是去年江州大水,朕一时还发现不了他这般混帐!朕看他根本就不是做官的材料,除了调弄些脂粉香料别无长处。”
我沉默了片刻,道:“如此说已是证据确凿了,那皇上预备怎么处置他呢?听说陵容全家都被圈禁了。”
玄凌蹙了眉,道:“嬛嬛准备替陵容求情吗?”
我忙摇头笑道:“陵容是求了臣妾,但是臣妾岂敢干预朝政?”
玄凌叹道:“那天陵容在朕面前哭哭啼啼的,被朕斥责了,想来她没了法子,便来求嬛嬛了。安比槐捅了这么大的娄子,朕怎能饶他?况且这样的昏官不能为朝廷效力,不能为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