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至霜降,又是临冬的阴雨天,风尚未卷起地上的枯叶,一场猝不及防的雨洒落下来,将它们砸得老实,原本卷曲枯脆的黄叶,骤然间变得软榻。
多熟悉的场景,她还记得那年周顾南回来时,身上冰凉水汽的味道,只不过如今,那人正抱着小姑娘,一声声轻哄。
“咳咳…” 随季节相伴的咽喉炎,卷土重来,初愫还好,她只不过是一时忘了这茬儿,过于大意,就是苦了潺潺,被首都的干燥打得措手不及,一个突如其来的降温,小姑娘便中招了。
小姑娘连着好几宿没睡好,这会儿一点精神都没有,俩爸连上班的心思都消失了。
别墅里,只听取母女俩咳声一片,初愫捧着杯蜂蜜水,站在窗前小口小口地咂摸,想到这时节的赫尔辛基,早已下过好几场雪。
程嘉澍把银耳莲子羹端上桌,扭头打量了眼,只套着一件针织衫,下身光着腿的初愫,眼底满是谴责:“你不知道自己不舒服吗?”
初愫转身走向餐厅,吞咽了两下喉咙,仔细感受着,颇为认真地说:“其实还好,可能免疫力提高了?”
说着,又来到周顾南身侧,嘴唇贴着潺潺的脑门试了试:“不烧。” 父母三人皆松了口气,可她打蔫儿的样子,让人心疼。
程嘉澍接过她,喂了两大碗莲子羹,撑得肚圆,之后就聊到了,以前潺潺怎么没有犯过咽喉炎。
初愫琢磨了一番,心底对比两国的差异,不大确定开口:“气候原因?也没准是习惯了。”
再一个,之前潺潺还小,冬天出门的次数也不多,而且,夏秋季很短,又早早穿上了厚衣,所以保护的很到位。
潺潺听着爸爸妈妈聊天,也能思索出一些自己的想法,掀起疲惫发沉的眼皮,哑着嗓子道:“妈妈,我想回去…”
回哪,不言而喻,对于她来说,赫尔辛基有着故乡情结,刚在国内待几个月,潺潺还未产生出过多的羁绊感。
女儿委屈巴巴的模样,老父亲心头一颤,那抓着程嘉澍衣袖的小手,犹如抓着他的心。
当即决定:“走,咱们带潺潺去玩。” 原本12月初启程的计划,瞬间提前了一个多月。
初愫对此没有意见,只要女儿高兴,怎么都成。
只是没想到,霸总效率这么高,从做决定到出发间隔不过2天,以至于初愫坐上飞机那一刻,脑袋还晕乎乎的,最高兴的莫过于潺潺。
因着是说走就走的旅行,所以没能申请好私人飞机的航线,一家四口坐在头等舱静等起飞。
头等舱座位稀少,里面有一家三口比他们更早到,空乘人员向他们打声招呼后,便拉上布帘,给他们一个安静的空间。
周顾南探过潺潺的体温,刚要起身,只听见一个冷冽的声音:“周顾南?你们也在这?”
几人一对视,愣了几秒,初愫一下就认出唐柯,因为前不久周顾南才跟她说起过,那个私房小院的个中乾坤,不得不佩服,这人的能耐和恐怖。
一个面容姣好,透着从容的女子回过头,与他们打招呼,她也能推测出这就是那棵桉树的主人:林桉,林氏的掌权人,雷厉风行的做派,周、程两人在商场上也要忌惮几分。
但私下可以看出,几人的关系不像新闻所说那般剑拔弩张,彼此的状态轻松平和得如多年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