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渺嘟囔了一句:“什么啊……”
阮明月没有听到这一句小小的抱怨,她正专心致志地练习着自己的神态,因为下一场戏是在学校,林渺对着白玉兰伤春悲秋的部分需要自己出场。
剧本里写白玉兰就是因为别墅院子里就有白玉兰,正好还位于墙面边,角度把握好倒真的像学校绿化带的样子。
这场戏被分解成四个长镜头,分别是王闻言与无名的互相试探、李歌语对白月光的怀念、发现白月光只是一道幻想虚影的崩溃以及她对方明的警示。
陈泽宇和叶夏时都是专业的,很快就走完了第一幕,林渺站在白玉兰下招呼阮明月上场,莫名的有些激动。
她抬眼看了阮明月一眼,却正好被人捕捉到视线,四目相对,她掩饰道:“你记得在我说话之后再转身,微笑一下就可以。”
阮明月浅笑看她:“是这样吗?”
林渺忙不迭地点头:“就这样就可以。”
“那我怎么可能记不住,”阮明月抓住这个话头,“你为什么……”要偷偷看我?
林渺赶紧轻轻推了她一把:“开始了。”
为了保证只录到阮明月模糊的侧脸,她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李歌语也是侧对着镜头的,更方便阮明月正面欣赏林渺的演技。
李歌语问:“是你吗?诗言?”
阮明月缓缓转身,正好接住一片飘落的白玉兰花瓣,她看着林渺欣喜又带着愁绪的眼睛,忍不住想伸手去抚平她的眉头。
“卡!”导演在她即将触摸到一脸惊诧又转回痛苦期待中的林渺时喊了出来,还不忘表扬道:“这个临场发挥不错,很能带动情绪。”
阮明月跟着其他人的指示倒退着离开场地,看着林渺兀自崩溃的场景,胸口后知后觉地有些发麻。
如果悲伤也是能演出来的,那痛苦还会存在吗?
她陷入自己的世界中,直到被人拍了拍肩膀——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阮明月拉着她的手,认真问道:“你在尝试带入那种情绪的时候,会受到情绪本身的影响吗?”
这个问题问的弯弯绕绕,但林渺很能理解:“也许会有走不出来的情况,但这样我反而会有些满足,因为曾经有一瞬间,我真的成为了她。”
林渺不明白阮明月怎么会对这种关于演戏的问题感兴趣,她刚想换个话题,又听见旁边的人接着问:“那喜欢呢?也是可以演出来的吗?”
后面几场戏都没有林渺的戏份,唯一一场精神病院的还被放在了明天,她现在非常空闲,所以回答的很是认真。
“《我自云边来》的时候我没有感情戏,或者说是那种恋爱的感情,只有少女和自我的和解过程,所以我经验很少,但网上也经常评价很多当红女演员有一双会爱人的眼睛,我也经常去分析她们的情感,也会因此陷入其中,所以我觉得短暂的喜欢是可以通过演技表达出来的。”
“不过都说日久见人心嘛,糊弄的了一时也糊弄不了一世,慢慢相处的过程中,是真情还是假意大家都能感觉出来,所以因戏生情这事,靠谱也不靠谱。”
她说完一长段话也不觉得累,并自认这段回答十分完美,两个人就这么一起坐在台阶上吹冷风,她侧过头去,笑着问阮明月:“你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呀?”
“没什么,”阮明月答道,“只是看到你的演技有感而发罢了。”
“这样啊,我还怕自己第一次演喜欢人情感不对劲呢,既然和我对戏的你觉得没问题,那估计肯定效果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