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禾怀这一胎的消息,一开始没敢对外声张,一直到显怀瞒不住,各府之间才传开。
这一日是宁贵妃的生辰,皇帝特意办了宴席来庆祝,这宁贵妃早些年陪着皇帝共过患难,如今年近四旬,早没了争奇斗艳的样貌,但在宫里除了太后和皇后,就以她为尊。
裴谨远其实是不太想让沈舒禾进宫的,虽说不会有什么事,但这宫里规矩多,自己又不能时刻守在身边,总免不了担心。
沈舒禾倒是兴致勃勃,怀胎的这几个月她在家已经躺烦了,原本以为这一胎会跟头胎一样省事。
没想到,到了两个月的时候,没日没夜的吐,这五脏内腑都感觉要吐出来,如今身体爽朗了,自然想要去热闹一下。
沈舒禾当下身着一品诰命夫人服饰,头上戴着精致的凤冠,身上再无佩戴其他珠玉,就随着裴谨远进宫了。
一路上,街道上的人见前面有侍卫开路,知道除了皇室贵族,还有谁有这个阵仗,纷纷避让开来。
其实以往裴谨远进宫,从未有过这样的阵仗,这次不过是怕路上有意外,怕惊了马车,才让侍卫在前开路。
就在这时候,在一分叉处,有一行人马驶了出来,两队人马就正好碰到一起,卡在这一条路上。
沈舒禾掀开车帘看了一下,刚想开口,叫江夏让一下。
却听到有人喊道:“这是承恩伯的车驾,你们还不让开。”
沈舒禾摇头笑了下,回头看到裴谨远正闭目养神。
“这承恩伯回来了。”
裴谨远睁开双眼,淡道:“说是染了重病,半月前到的京城。”
二人说话的间隙,马车又重新动了起来。
这是距离宫门最近的一段路,这么一耽搁,有不少马车都停在后面,裴谨远的马车一动,他们也跟着走,承恩伯的人马只能看着一辆辆的马车先他们而过。
到了宫里,裴谨远领着妻女坐在右上方,因帝后和宁贵妃还没来,大家也随意了些。
裴婧安也没闲着,一边吃着御膳,一边好奇地看着殿内的众人。
这时看到有一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母亲,裴婧安侧身跟裴谨远说道。
裴谨远顺着她的提示看过去,当下双眉微蹙。
四目相对,齐澈于是起身过来行礼。
看到齐澈,沈舒禾先是一惊,又忙调整情绪。
自十二年前,在碧霞山庄后,她就没再见过他,在她回京前,他就自请去了陵州继续做他的刺史。
如今再见,心里没有了恨,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这人,更没想到这么多年未见,他依旧温润儒雅,只是多了几分稳重的气息。
一旁的裴婧安也仰起脸打量着齐澈。
母女二人如出一辙地望着眼前之人。
裴谨远轻咳一声。
齐澈也早就注意到这个小丫头,轻笑道:“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裴婧安不解地看着齐澈,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过,自己确实没见过这个叔叔。
“你见过我?我怎么不记得。”
齐澈笑道:“你刚出生那会,我抱过你。”
“哦哦!我就说我怎么没印象。”
这时一声“皇上驾到”,打断了几人叙旧。
……
等宴会散了,回到侯府,沈舒禾迫不及待地问道:“他怎么回来了?”
裴谨远低哼道:“他回不回来的关我们什么事?你少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