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苣鹁坡簟?br>
这些小的脚店、酒肆和酒楼里头卖的酒,大多是从各大正店里买的,买回来后再放到自个儿的店里卖。鱼儿还打探到在北宋,除了指定的正店外、别的酒楼都没有卖酒的权利,且规定范围内的酒楼、酒肆都必须到指定的正店买酒,这一点在北宋被称作“买扑”。
简单来说就是某一片区的正店买扑了这一片区的所有酒税,而在这一片区内的脚店、酒肆和酒楼,无论大小都必须到正店“进货”,这样一来正店的利润可就大了……同时从侧面说明,想开正店不但得有钱、还得有关系才行。
让鱼儿大为称奇的是,这些小的脚店、酒肆和酒楼不但得从正店进酒来卖,就连下酒菜他们也不自个儿做,都是靠这些提着篮子的人主动上门供应给客官,自个儿则彻彻底底的当起甩手掌柜。而这些提着篮子、上大小酒楼里兜售下酒菜的人,在北宋被称作“经纪人”。
说白了这些脚店、酒肆等于只提供一个场所,供客人吃酒和供经纪人兜售下酒的各种吃食。鱼儿还从小二那儿打探到一点———据说哪家酒楼的掌柜的只要把消息放出去,说自家酒楼缺茶博士、经纪人等,就会有无数的酒保、茶博士、经纪人闻讯上门来洽谈生意,主动要求到掌柜的的酒楼里兜售他们自制的下酒吃食……
第七十二章 寻找新销路
当然,掌柜的允许那些经纪到自己的酒楼里卖下酒的吃食,自然多少要收点小钱了,不过这些钱掌柜的不会收得太多,因为这些经纪人通常要提着篮子四下奔跑、来回于各间酒楼之间,若是每间酒楼收的钱太多、那经纪人就赚不了什么钱了。
鱼儿一打听清楚状况,当下就满心欢喜的跑回去同杨六郎商量,打算让他别在街上叫卖了,直接挎个篮子到各大酒楼、酒肆里卖得了,反正这豆腐乳本就可以当成下酒菜来吃,由活跃于各大酒楼的经纪人兜售再适合不过了。
杨六郎细细的斟酌了鱼儿的提议后,觉得这个法子也算是可行,但杨六郎他毕竟没有当过经纪人,不晓得酒肆里的掌柜的要收多少钱、才肯让他们在酒肆里卖豆腐乳,于是有些担心的说了句:“阿妹,咱这豆腐乳当成下酒的小菜来卖、本就卖不了几个钱,若是再让掌柜的收去一笔,那最终可就剩不了多少钱了!”
“虽说上酒肆、酒楼里卖豆腐乳兴许能卖得快些,可若是卖完得来的钱少了,那我们还不如蹲在这儿叫卖,虽然卖得慢了一些、但好歹能多卖几个钱啊!”
这一点早在鱼儿打听清楚、北宋经纪人兜售下酒吃食的法子后,心里就有了打算,只是这个打算鱼儿眼下说出来也不一定能成事,得先看看这豆腐乳拿到酒楼里卖后的市场反应。
于是鱼儿想了想,便换了个法子劝杨六郎:“六哥,咱先固定呆在一家酒肆里卖豆腐乳儿,这样不是既比在外头叫卖卖得快、又只需付一次钱给酒楼掌柜的吗?”
“咦,这倒是个好法子!那我们得找间大一点的酒楼,同掌柜的谈妥到他酒楼兜售吃食的价钱后、咱就一直呆在那酒楼里,这样既能少花点功夫在几间酒楼之间来回奔跑,又能比那些四下跑的经纪人多些卖豆腐乳的机会!”
“正是这个理儿!我们现下就去寻大酒楼。”
鱼儿话音刚落,杨六郎就把地上的两个大箩筐重新担了起来,在一条满是酒肆、酒楼的长街上走了一会儿后,二人对比了酒楼里的客人流量后,最终挑了一间不大不小的酒楼、挑着物事进去同掌柜的商谈。
鱼儿和杨六郎一路直奔酒楼里收钱的柜台,一到那儿鱼儿就冲着一个做掌柜打扮的中年男子甜甜一笑、问道:“这位大叔,我们兄妹俩想在你们酒楼里兜售自家腌制的下酒菜,您看行吗?”
那位中年男子闻言抬头扫了鱼儿二人一眼,见鱼儿这个小姑娘不但笑得弯眉弯眼的、还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那模样儿看着十分招人喜爱,于是当下便一脸和蔼的问道:“小姑娘,你们是想在我的酒楼里当经纪人?”
鱼儿闻言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边一个劲的点头:“没错,我们是想在这里当经纪人卖些小吃食,得交多少钱才行呢?”
掌柜的见鱼儿和杨六郎一身打扮像是从乡下来的,心里不由生出了几分怜悯,略微思量了下伸出几个手指,道:“别人我都是一天收十文钱,我看你们兄妹年纪还小、出来讨口饭吃也不容易,你们两人一起我就一天只收十文钱。”
鱼儿先前已四下打听过了,知道城里的各种酒肆、酒楼,大一点的每天收到店里兜售吃食的经纪十文钱上下,小一点是就收个七、八文,眼下这个掌柜的只收鱼儿兄妹二人十文钱,已算是格外照顾了……
因此鱼儿当下便一脸感激的谢道:“多谢大叔,待我们把下酒菜卖了,便把十文钱交给您。”
掌柜的点了点头表示可以,随后善意的提醒了鱼儿一句:“赶紧去吧,现下正是我店里生意最好的时候,你们机灵些应该能卖出不少下酒菜。”
鱼儿和杨六郎一听这话自是立马打起了精神来,同掌柜的借了地方把箩筐放好后,一人便抱着一个小罐子、拿着一双筷子,打算赶紧到客人多的地方兜售。
这杨六郎心里挂记着要给掌柜的十文钱,因此一把物事拿齐了就急着要上前兜售,鱼儿见了连忙出声将他喊住:“六哥你先等等!”
“怎么了?咱还没卖出一块豆腐乳,就先欠了掌柜的十文钱,眼下得抓紧时间去兜售豆腐乳才是!”杨六郎一脸着急的说道。
鱼儿闻言没好气的白了杨六郎一眼,问道:“咱可有给这豆腐乳定下价钱?六哥可知咱这豆腐乳一份卖多少钱合适?这酒楼里的小菜都是一份一份卖的,六哥可有算过我们这些豆腐乳一份放几块才不会亏本?”
“这……”
鱼儿的话让杨六郎一脸尴尬的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挠了一会儿才讪讪的说道:“我一心想着赶紧把豆腐乳给卖了换钱,一时竟忘了思量定个什么样的价钱合适,我看阿妹你一脸镇定、想必是已经有了好法子了吧?”
“六哥你跟着年师傅都快两年了、怎就没学精明些?卖物事前不先打听、打听行情就胡乱瞎卖,不亏本才怪!”这杨六郎将来是要做小本买卖生意的,因此鱼儿便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上了一课、好让他今后能吃一堑长一智。
这鱼儿句句话都说在理上,杨六郎自知理亏、因此只能讪笑着讨好鱼儿:“是是是,我们阿妹说的对!那我现在就去打听、打听?”
“不用了,先前我已经仔细的打探过了,”鱼儿说着眼神投到一个挎着篮子的经纪身上,指了指他的篮子说道:“那个经纪是卖香糖果子的,那香糖果子一份也就那么一点,可那经纪一份就卖八文钱呢!”
“八文钱?这可不便宜啊!”
杨六郎先是暗暗的咂了咂舌,随后伸着脖子扫了酒楼一眼、指着不远处的另一个经纪说道:“瞧,那人刚刚卖了一份下酒吃食,我看她只收了客官五文钱,看来那个女经纪比那个卖香糖果子的男经纪实诚!”
鱼儿顺着杨六郎指的方向看去,看清杨六郎说的那个女经纪卖的是什么物事后,气得弓起手敲了杨六郎的脑袋一下:“六哥,你也不仔细瞧瞧那女经纪卖的是什么物事,就认定她比别人实诚!那女经纪卖的是酱甘露子,能同那男经纪卖的香糖果子比吗?”
鱼儿跟着林货郎打交道久了,早就知道这香糖果子和酱甘露子都是北宋有名的零嘴儿,是种男女老少都喜欢吃的物事,初始只京城才有卖这样的香糖果子这种零嘴儿,近一、两年才慢慢传到南方来。
鱼儿还知道所谓的“香糖果子”,就是将菖蒲、生姜、杏、梅、李子、紫苏等切成丝,以糖蜜渍之而成,味道香香甜甜、吃起来还脆脆的,因此被称作“香糖果子”。
而“酱甘露子”,则是一种形似虫蛹、味甜似密甘的草本植物,这甘露子长在地下的根茎挖出来洗干净后能吃,也正是因为根茎味道甘甜而得名“甘露子”。
这甘露子虽然不但可以荤素煎炒做菜、酱渍后还能久藏,但它到底是野生挖来的物事,卖它之人最多费些心思去上山挖它,挖完回去酱渍后就能拿出来兜售。而香糖果子却是实打实的需要多种物事才能制成,因此卖价自然要比甘露子贵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