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行人从海边起身,准备前往南浦,侯来宝说矮子帮在那里有人,或许可以打听到什么消息。
当朝阳在海上洒满金光之时,一艘海船自海外而来,停驻在不远处的一处小港上,船上很快走下十几个海蓝衫的女子,为首一个骨架极大,身材很高,约莫比伊宁还高两寸,一行人直接奔向伊宁一行人,很快两拨人面对面,停下脚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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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高大女子一张圆脸,称不上多好看,但也不算难看,只是塌方鼻有些显眼。她注视着伊宁,说道:“阁下可是江湖盛传的天山玄女?”
伊宁瞟了她一眼,问道:“何事?”
那女子道:“玄女此来岭南,我家掌门请您前往我南海派云阙宫一叙。”
伊宁一抬眼皮,丹凤眼盯着那女人:“不去。”
那女子闻言,似有些恼,但仍是强行镇定下来,说道:“我南海掌门当年与郭长峰有过一战,玄女难道不想了解其中细况?”
小兰上前斥道:“你若知道郭大侠在何处,便直接说来,我们为何要去你那什么云阙宫?莫不是你家掌门心怀歹意,诓骗我们上去,要害我们?”
那女子有些不高兴,一挑浓眉,说道:“我家掌门并无恶意。”
阿芳道:“昨日那天机门坑骗我们,还说是你南海派的人,被我们杀个精光,你们今日莫不是来报仇的?”
那女子闻得“天机门”三字,一声嗤笑:“那天机门的老门主还算是有些本事的,不过老门主一个月前死了,他的徒弟却没学到半点真传,只会招摇撞骗。活不下去的时候,甚至找我们南海派庇护,现在的天机门,既非我南海派门下产业,也非我南海派庇护之人,你们杀便杀了,我南海派根本不在意这些。”
阿芳闻言,一时震惊,伊宁也没想到,天机门的老门主居然一个月前死了……
高大女子继续开口:“或许去了云阙宫,玄女能得到一些线索呢。”
“那便去来。”伊宁道。
高大女子一笑,露出整齐的贝齿,做了个请的手势:“玄女阁下请上船。”
伊宁牵马抬脚便走,小兰,阿芳踌躇一番,跟在身后,侯来宝,苗未娘随即跟上,青竹短尾最后,七个人旋即登上了南海派的船。
船只扬帆而动,驶向东南,小兰扶着船栏,吹着海风,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对伊宁道:“姐姐,我第一次看海,也是第一次坐海船……”
“害怕吗?”伊宁问道。
小兰低头:“上次在大江之上,我也跟昭哥说第一次看大江……”
伊宁抬手摸了摸她脑袋:“没事的。”
小兰勉强笑笑:“姐姐,我们离家越来越远了……我出来已经三个月了,我有些想爹了……”
伊宁安慰道:“会回去的。”
海船航行了两个时辰,便看见一座岛,站在甲板上,只见那岛,岛上林木青翠如玉,山峦高耸,飞瀑如绢,山腰上乃是一片建筑群,远远便看得见那边亭台如画,阁楼似锦,在阳光照耀下,上边的瓦似金光一般闪耀,当真是海外仙岛一般,美不胜收。
那高大女子手一指前方:“前方便是我南海派的云阙宫了。”
伊宁朝她点了点头。
当脚踩在沙滩之上,响起沙沙声,小兰有些兴奋起来,没见过大海跟沙滩的孩子见到这些总是会兴奋,她打量着沙滩,看着脚下,时不时捡起一个海螺,不觉露出笑容来。
话不絮烦,伊宁等人上岛不久,那云阙宫里便下来了人,一个穿靛蓝色衣裳的女人,带着一群海蓝衫女弟子,从山道上走了下来,半路迎上伊宁,便开始见礼。
“南海掌门云妙!”
“伊宁。”
两人拱拱手,那云妙也是一张圆脸,五官端庄,肤色如珍珠一般光亮动人,头发也是轻轻一挽,披在身后,看不出多大年纪。
两人并肩而行,其余人跟在身后,踏上不知何木做的台阶,一路蜿蜒,走上了云阙宫里。然后,弟子们奉茶,奉鲜果,摆放在一张巨大的樟木桌上,来招待远来的客人。
云妙落在首座,招待伊宁一行坐下后,就打开了话匣子:“好久没有中原人上岛了,上一次上岛的还是郭长峰,而玄女阁下,你是第二个。”
“是吗。”
“请你上岛,自然不是文人们的写诗论情,我们武人,自然是要比武的,我云妙不知你们中原那边如何形容武功高低,但用我的话来说,我水出云法已练至练无可练的地步,无法再进,故而听闻玄女来此,所以想领教领教。”
云妙说完,眼神一瞟,朝伊宁看了过来。
伊宁道:“可以。”
“且饮下这杯果酒!”云妙说完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朝着那琉璃酒杯一勾,那杯中酒被两指一带而起,在杯中形成了一座酒凝成的山,山高出酒杯三寸,却并不落下,云妙手一挥,那杯酒便一路从樟木桌上滑过,在伊宁边上停了下来,酒在杯中,山依然也在杯中。
伊宁见状,丝毫不惊,伸出左手,轻轻一拍桌子,那杯中山便晃了一下,复变为一杯酒,满齐杯口,却并不曾溢出半滴来。她端起那琉璃酒杯,一仰头,一饮而尽。
云妙眼色稍变,却见伊宁放下酒杯,手一伸,一吸,将不远处酒壶跟琉璃杯吸过来,然后也斟满一杯果酒,左手朝着酒杯轻轻一拧,杯中雾气漫起,然后她右手一挥,那琉璃杯带着酒便滑向了云妙面前,待恰好停下之时,那杯酒也如山一般堆起,却是在琉璃杯中化成了一座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