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南淮安对江芸娘的心事,并没有公之于众,现在看到南夫人,江芸娘正常地打了招呼。
几个人坐在一起,正好有鱼儿上钩,江芸娘忙拉紧鱼竿,钓了一条一斤多重的鲤鱼,交给了秋月带去处理。
“还是伯母运气好,您一来,就有鱼儿咬钩了。”江芸娘笑着坐下。
南夫人小口喝茶,“我哪里有什么运气,还是你有福报,竟然能结实六皇子那样的人物。”
“都是运气。”江芸娘道。
这点南夫人表示赞同,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卑贱的马奴,最后能成为皇子。不过也是江芸娘好心,换做是别人,八成不会管。
大家伙坐下聊了一会儿,卢氏提到了南夫人。
一说起儿子,南夫人就眼眶微红,“从他北上后,倒是月月来家书,可都是简单说个好。可战场上刀剑无眼,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是啊。”卢氏跟着焦虑起来,“南将军是个好人,希望他能平安。”
说起儿子,南夫人不由看了眼江芸娘,儿子铁了心要去闯,如今南家的祖宗基业都还了回去,她也要离开盛京了。
听到南夫人要走,卢氏有些舍不得。
“还是要回去的,淮安他爹和祖父他们,全部都埋在北境。”南夫人想家了,“如今皇上没什么好顾忌我们母子,我一个人在盛京也没意思,还不如回去。”
“这倒也是。”卢氏也会时常想念漠北的家人,奈何她回不去。听南夫人说可以回去,她心里是羡慕的。
江芸娘也觉得离开盛京好,眼下的盛京并不是个安稳的地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乱起来。
在庄子里住了几日,江芸娘吩咐管事的多屯粮,直到家里来了消息,说贺氏生了个小子,他们母女才收拾行囊回去。
好不容易生下儿子,贺氏非常高兴,再看到卢氏时,她话语里多了底气。
“母亲快看他,长得多像大爷。”让贺氏更高兴的,是江望升官了,虽然是从六品,并没有一下跳太多,但比之前一动不动,已经要好太多。
卢氏看着襁褓中的孙子,给了金项圈,夸着道,“是个惹人疼爱的孩子。”
江芸娘也给了礼物,问贺氏怎么提前生了。
贺氏说春日多雨,那天脚滑了一下,便提前了几天生,“好在有惊无险,我都吓死了,以为要去见阎王。”
“呸呸呸,嫂嫂好着呢。”江芸娘赶忙道。
“那肯定的。”说着,贺氏眼神暗了暗,“昨儿个我母亲来了,我还想着,到底是我母亲想来是心疼我才来看我。结果她一开口,就是让我求你帮帮我妹妹一家。”
对于爹娘,贺氏难免有点念想,到底做不到完全冷情决意。
可她爹娘一次次的,让她实在是寒心。
许家遭难后,贺喜鸢的日子艰难,但有娘家偷偷给银钱,日子倒也过得下去。奈何许家还是不肯放弃,得知江芸娘有了六皇子这层关系,便想着求贺氏帮忙说情。
但他们低估了贺氏对贺喜鸢的厌恶,在贺喜鸢身上,贺氏吃了太多亏。每一次,贺氏都有苦说不清,即使她是清白的,她也找不到理由辩解。
如果是贺家有事,贺氏还会厚着脸皮找一下江芸娘,但贺喜鸢和许家的事,她绝对不会管!
“妹妹放心,我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我已经拒绝了。”贺氏加重语气道,“许家自己惹上麻烦,咱们没必要牵扯进去。今日与你说这个,是提醒你日后遇到我母亲他们,大可以直接拒绝,没必要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们好脸色。”
“好,我知道了。”江芸娘顿了顿,强调道,“不过我与六皇子,也不熟悉的。他马上要成亲,又是盛京的风云人物,这样的人,我也该避嫌。”
她的意思很清楚,她是对六皇子有恩情,但也不好时不时去找人帮忙。那是要留到关键时刻用的。
看过小侄儿后,天气转晴了,江芸娘回到自个院子时,夏荷说前些日子,宋家三爷有派人来送笋。
“说是记得姑娘爱吃,宋家的园子被烧了大部分,但笋反而长得更好了。奴婢说您不在府里,但每隔一日,还是会有人送来。”夏荷认为此举不太妥当,“姑娘,现在好多人都知道了您,宋三爷送笋是为了以前的情谊,但有不知情的人晓得了,怕是要坏了您的名声。”
主子还需要另寻人家,不好和宋三爷牵扯太多的。
夏荷是这个想法,一旁的孙嬷嬷也附和道,“宋家人死得差不多了,宋三爷需要守孝两年,不管他这个人如何,姑娘也不好和他有太多关系。”
“好,我知道了。”江芸娘也觉得不妥。
她挑了个日子,把宋文简约了出来。
桃花林里,有条石子路,江芸娘刚走进桃花林,就看到一身白衣,伫立在桃花树下的宋文简。
桃花已谢,取而代之的是郁郁葱葱的的绿叶。
离宋文简还有好几步的距离,江芸娘唤了句“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