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心里一紧,往里面一瞧,便瞧见那躺在破败桌椅之间的傅如水,已然没了生气。
微微的抽泣声若隐若现,少女的目光只是楞楞的看着躺在那里的人,泪珠儿在眼眶里翻滚。
身后的官兵皆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惹恼了这位大小姐。
看着那张原本秀气,现在却拧巴在一起的脸,庞冲却是越发恼怒,他们原本只是来休息一宿,结果先是来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傅如水,刚死了个傅如水,又来了一队奇奇怪怪的官兵。
江湖人也就罢了,现在官家的人,也敢管他们的事了?
看到这些穿着官兵衣服的人,庞冲便气不打一处来,以往他们但凡在外,那些地方官兵见到他们这一身盔甲,莫不是老鼠见了猫,畏惧的很。
今日,这群老鼠竟敢把他给围了?
想到此处,他便更是怒气难平,朝着那群官兵大声呵斥道
“这凉州城主莫不是城主当腻了,想给脑袋挪挪窝,连大内的人都堵?”
为首的官兵闻言大惊,冷汗直流,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仿佛感觉自己的脑袋随时会搬家,他看了看身前的少女,却见那少女心思完全都在那死人身上,似乎完全没有听着庞冲的喊话。
庞冲也见那少女无视了自己,又喝道
“喂!那女娃娃,叫你呢,知不知道妨碍禁军办事是死罪。”
那少女终于回过了神来,只是她望向庞冲的眼神却甚是冰冷。
“是你杀了他?”
少女冷冷问道
曲逢直目光慑人,手中宝刀泛着刺目光芒,似乎可能随时会暴起砍向那个少女。
“他是我杀的。”
他眼里的杀意丝毫未曾隐藏,即便面对的只是一个少女,这简直太巧合了,这边傅如水刚死,马上少女便带了一队官兵闯了进来,在他看来,这一切用巧合来解释未免太过牵强。
若说傅如水之死,在他看来是一个诡异而又不合理的谜团,那这个少女的出现,则让他真正认识到,这个谜团之凶险。
在外人看来,傅如水的目标是他们,而傅如水也是死在他们手中,而眼下这个看似与傅如水关系非比寻常的少女,也把矛头指向了他们。
这个谜团的所有一切,都指向了他们。
而这一切的起因,是在他看来,完全不该死,也不可能会死的傅如水,死了。
一个不明不白的死,却造成了如此明明白白的目标指向。
曲逢直杀机毕露,他不是蠢人,眼前的少女,若说与这个谜团毫无干系,那才是整件事最离奇之处。
他重重的向前踏了一步,甚至不待少女说话。
“嘭!”
人如离弦之箭,带着奔涌的气势,冲到了少女跟前,宝刀以碾压之势,当着少女的头,纵劈而下。
滥杀无辜?以武欺人?欺负女子?
不重要,都不重要,此刻的曲逢直,只是想单纯的杀了她,不在乎她是否是女子,是否会武,有何身份。
少女原本冰冷的目光,迅速变成了惊愕,又迅速变成了恐惧,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人如此冷血,如此残暴。
她自然不会武,面对宗师的必杀一刀,自是躲不过去,可她身边总是有会武的,那个为首的官兵见状,眼疾手快,看到曲逢直身外气墙展开之时,便知对方杀心已起。
所以,当曲逢直冲来之时,他已然迅速推开了少女,但曲逢直实在太快了,饶是他提前做出了反应,依然力所不及。
“哗!”
他刚刚将少女推开,曲逢直却已经到了,同一时间,他的宝刀也落了下来,两条胳膊被齐刷刷切了下来,砸在地上,在地上滚了两下,鲜血顺着胳膊的切口,淋成了一条细线,细线的另一头,一滩鲜血迅速地蔓延,为首的官兵面色狰狞,痛苦的哀嚎着,胳膊切口处,鲜血喷涌如红色的瀑布。
曲逢直一脚将他踢开,朝着被推到另一侧的少女走去,那为首的官兵痛苦的嚎叫道
“快救小姐!”
那些官兵确实训练有素,见状纷纷围到了少女周围,将少女包裹在内。
可在此时曲逢直的眼里,这队官兵只是一堆肉。
“哗!”
宝刀轻易的将一名官兵拦腰斩断,鲜血喷溅在了他的脸上,使现在的他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大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