衮戈带着几个死侍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一个来回便在驿道上留下了七八具尸体。
雪狼王华尔丹因为心狠手辣加之功夫不错,在这一众匪徒中威信颇高,也因此新近才当上了头人,在萨钦也自认为是个狠角色。他见衮戈一行冲锋时的阵势心里暗暗称奇,心想自己大意了,捡起大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沙威风凛凛地站在驿道中央。
那些手下见头人没事都慌忙上前摆出一个“V”字形的阵型。第一排以刀盾手为主,第二排以长枪手为主,第三排以弓箭手为主。
衮戈冷哼一声准备再次冲锋,却被一旁的阿巴尼玛给拦住了。他说道:“少爷稍安勿躁,现在不比刚才,对方已经有了防备,而且看这阵型就知道对方训练有素。不是一般的匪徒可比。”
“依您看,咱们怎么办?
“擒贼先擒王,咱们得智取。”阿巴尼玛悄声说。
衮戈一翻身下了马,扛着手中的长矛向前走出几步对着华尔丹朗声说道:“你是什么狼还是什么狗?”
“本人,雪、雪狼王华尔丹。”
“是狼是狗得看看你有几斤几两。敢不敢跟少爷我过过招?”
华尔丹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丑,心里正想着怎么对付这小子,听衮戈这么一说正求之不得,冷笑一声吞吞吐吐地说道:“老子陪你走几招。小子,这刀剑无眼,你可得想好了一会儿别说我欺负你一个嘴上没毛的孩子。”
“若本少爷输了这马帮的所有财物系数奉上,若是本少爷赢了你说怎么办?”
“若是你小子赢了,我和这几十个兄弟都听你调遣。”
“好,好,好,这才像个公平的决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盗亦有道,我们萨钦人说到做到。”
衮戈在这一年的时光里个子长了不少,他依旧喜欢穿一身水蓝色长袍腰佩清风剑,迎风而立真可谓玉树临风,令一众匪徒看了也暗暗称奇。只见他一抖手中长矛,舞起几个枪花便扑向华尔丹。
华尔丹此时已经有了准备,冷哼一声手中大刀一挥便迎了上去。在一阵叮叮当当的打斗声中,两人走马灯似的走了十几个回合。
衮戈发现这满身横肉的络腮胡用的竟然是苍狼刀法,而且对刀法十分熟练。幸好自己对这刀法也有一些研究,否则很难有胜算。十几招过后他发现对方在出招接招时总会因受身上背负的奇奇怪怪的护身物件所累出现一点小的破绽。
破绽正是一个高手的死穴。发现破绽难,抓住稍纵即逝的破绽更难。
衮戈心里一喜,随即舞出一招“凤舞九天”,紧接着就是一招“横扫千军”逼退对方使对方在换招时露出破绽。只见他抓住这一瞬间的时机脚步轻移一招“追星赶月”长矛脱手抛向对手。华尔丹在后退避让的同时使出一招“落刀式”,非常吃力的化解了衮戈“横扫千军”十分霸道的一击,眼见长矛奔自己而来格挡避让都已经来不及,便索性扔下大刀闭目而立。
可奇怪的是长矛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贯穿胸腔,矛尖在抵着华尔丹胸前时突然被生生抽了回去。华尔丹迷惑不解地睁开眼看见衮戈正扛着长矛站在眼前。胸口矛尖轻触过的地方正流出几滴鲜血。他十分清楚是对方手下留情才给自己留了一条命。
华尔丹愣了愣随即鞠躬抱拳说道:“感谢少爷不杀之恩。我、我华尔丹输得心服口服,我和兄弟们愿意听您差遣。”
“承让,承让。我只是取巧才赢了你。咱们再来比试比试?”
“若不是少爷手下留情,我早就成了您的枪下之鬼。”回转头来对其手下们说道:“都过来,过来向少爷行礼。”
“头领大人,我弟弟刚刚被杀,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吧?”之前与华尔丹对话的那个古铜色壮汉问。
“这事不能怨衮戈少爷他们,这是咱们咎由自取,回去后按照规矩我来负责发放命价抚恤金。你们几个就近把几个死去的弟兄埋了吧。”华尔丹说。
那壮汉咬着牙用泪光闪烁的双眼盯着衮戈看了一下,布满血丝的眼里满是仇怨,低头应诺一声退了下去。
一行人前呼后拥走出了山谷,黄昏时分在一处林边草场上宿营。
三更时分,一群刀客悄无声息地围住衮戈所在的帐篷,在带头一人的挥手示意下,同时挥刀砍断帐篷四周的绳子。随着帐篷飘落草地上,一个身影出现在帐篷里,刀客们不约而同一哄而上挥刀砍向中间移动的身影。惨淡的月光下那个影子俯卧在地上停止了挣扎,覆盖在其上的白色帐篷被鲜血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