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吧。”沈戮弹弹衣袖,陈最已经搬来了凳子,他坐下后,手中折扇敲着掌心,“实在是我近来朝务繁忙,没有抽空来探皇兄,这会儿虽晚了些,但也总算能抽身。”
沈止品味着他这话,倒不像是来捞他出去的,便不敢多嘴。
沈戮果然道:“这事不巧,传去了父皇耳里,怕是不太好办。”
“父、父皇知道了?他……说了些什么?”
沈戮表情为难,“他原本遣你去南殿过活,本就是有监管之意,可企图逃出皇宫一事着实令他大怒,当然是不肯罢休了。”
沈止垂下头,他心里知道父皇本就不是得意他的,若不是因为太后,他那几年的东宫太子也必定坐不消停。
“不过——”沈戮忽道:“我倒是能想法子让皇兄离开这里。”
沈止心头一飘,眼有欢喜地看向他。
沈戮一侧脸,示意陈最将东西拿来。
陈最走近沈止,呈上了手中木盘托着的册子。
沈止困惑的探手接过,翻开一看,瞠目结舌,“这……这是……”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沈戮展开折扇,轻轻煽动,“皇兄仔细想想看,那梅香若只是普通宫女,又如何能由太后赐进东宫?她是家道中落,可也不是普通的家道,是三个月前死在朝堂上的刘大人嫡女。”
刘大人。刘朝。
“可这种事情,怎能由我一人决定?”沈止窘迫不已,“立侧夫人可不是一件小事,是要经由主母同意才行——”
“从未诞下过子嗣的夫人如何能算主母?”沈戮厉声道:“更何况,皇兄连这种小事都无法做主吗?”
沈止合上手里的册立书,低头哀叹:“下官……实在不能对不住夫人。”
“你已纳梅香为妾,夫妻之实已有,不过就是升格侧夫人,谈何对不住?”
沈止脸色发白,他想着就因为与梅香的那一夜已经令容妤对他误会,若是此次再立成侧夫人,岂不是要让他们夫妻情意破碎?
“殿下,恕下官实在不能答应。”沈止退还了册立书,“纳妾已是极限,侧夫人决不敢做。”
沈戮捏了捏眉心,虽然他本就没觉得事情能简单就成。
“皇兄。”沈戮也不再有好脸色,他不耐地将几本闲记扔到沈止面前,“我帮你挡下的可不止是这些了,你自己看看吧,若是父皇得知,你南殿侯爷还能当得成么?”
沈止颤手捡起一看,那些都是丈人在从前和自己的书信,均被他记下在了册子上,本来从东宫搬走时销毁了不少,如今竟又冒出了两、三本,着实令沈止汗流浃背。
“当初可是你自己说过从没有参与政变的,你立了毒誓,掷地有声,但眼前这些册子,又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