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未免太过冒险……你就不怕被人察觉了端倪吗?”容妤额际有汗水渗出,她微微喘息,仅仅只是开口说话,都觉得十分艰难。
“是冒险了些。”沈戮将手中的折扇置于桌案,抬手拿起茶壶,斟上一杯,沉声道:“可皇嫂从我这里拿了便宜,却不再给我甜头,倒令我心里不痛快得很。”
容妤忙道:“我从未想要戏弄殿下,更没想到要占殿下便宜,而是……”
“而是什么?”
“殿下理应知晓。”容妤这次来到东宫,也发现了不少脸生的面孔,结合姜嬷嬷到自己殿中的日子,必定都是太后安排妥当的,便回沈戮道:“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如此说来,皇嫂很怕被旁人知晓了。”他语气淡漠,似藏愠怒。
容妤竟觉得他这话十足可笑,“殿下惯会取笑人了,你我此前曾经就这种行为而发生过争执,我本着救父心切才,才不得已……”话到此处,容妤垂下脸去,紧皱眉头道:“若是真被发现了端倪,也该就此打住,再不应铸成大错。”
“皇嫂果然是个没有真心的女子。”
容妤一怔。
沈戮冷声道:“无论是对待旧爱,还是对待父亲,都从来不留半分情面,皇嫂想的,永远都只是自己的安危。”
容妤喘息越发加重,她的神智开始浑浊,但嘴上始终不肯松口:“考虑自己的安危有错吗?倘若东窗事发,殿下也必定会考虑自保,而我既没有靠山,便只能自己为自己着想,又何错之有?”
沈戮黯下眼,语气沉冷:“皇嫂是认定了我不能护你周全了?”
“我并非是在指责殿下。”容妤哽咽一声,她平复紊乱的呼吸,缓缓说道:“先帝也曾因忙于朝政而疏忽了后宫,便有一贵人按捺不住寂寞与侍卫私通,被发现之后,自是遭遇了十八般酷刑惩罚,跪瓷片、棍刑、杖刑、烙刑……自是被折磨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容妤的气息越发加重,她只道:“万恶淫为首,若执迷不悟挑战人伦道德、违背礼数,总会遭到天谴。”
沈戮无声的冷笑,他端起桌案上的杯盏,踱步到容妤跟前,慢条斯理道:“皇嫂所言极是,自古通奸者皆要受罚,男女双方都将要付出惨重代价——可若我称王称帝后,谁还敢在我面前提‘人伦’二字呢?”
容妤大惊失色,忍不住仰头看向面前之人。
只见他势在必得,毫不畏惧道:“既已是储君,又怎会甘心只稳坐这小小东宫?皇嫂莫要惊怕,反正你那夫君也是个病秧子,活不了多久的,待到日后,我也会纳你入了后宫的。”
这一番荒唐话令容妤背脊发凉,她险些脱口而出一句咒骂,好在喉间发涩,卡住了她的怒火。
说出的便只有:“我只当听错了,殿下再不要说起这样的荒唐话了。”
“皇嫂不信?”沈戮又将手中杯盏抬了抬。
她目光流连在他手中的那杯茶水上,忍不住吞咽数次。
沈戮察觉到她是在强撑,淡淡笑过,竟是收回了手中的茶盏,沉声道:“我可不是在同皇嫂说笑,你怕的那些事必不会发生,只要你顺我的意,日后的荣华富贵都将享用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