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二哥当年只是恰好来太后宫中请安,断没有参与那事,更不知尸体是被谁抬走的,我到的那会儿,地上只剩下一滩血了和碎肉,再什么都没瞧见啊!”
沈戮一咬牙,眸中寒光凛冽,只道:“我还以为二哥是舍不得二嫂的,如今来看,你也不怕她母子与你一起踏黄泉了。”说罢,沈戮陡然站起了身,走到二皇子跟前,最后道:“二哥的遗愿是何?兄弟一场,我理当替你实现。”
二皇子自知在劫难逃,却还是打算垂死挣扎道:“我不想死在子女们的面前……至少不要当着他的面——”
话音未落,沈戮转手一剑挥出,刀刃迅猛地割破了皇妃的喉咙,再与陈最使了眼色,两名孩儿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沈戮逼近二皇子,一脚踩在他胸膛,高举手中利剑道,“他们死了的话,就不算是在他们面前取了二哥性命吧?”
二皇子惶恐地望着那张仿若是来自炼狱中的脸孔,他倒吸一口凉气,只感到一剑刺下。
血液飞溅,扫在沈戮脸颊,他抬臂下令,侍卫们立刻开始在和凌殿内进行起了屠戮。
想来二皇子的死在史册上也没有过多的记载,类似于这种夺嫡之争,死几个寂寂无名的皇子也是常事。
尽管二皇子是太后党羽,可关键时刻,太后还是要将他扔出去做了弃子。
不过是一夜光景,东宫就吞下了和凌殿,二皇子的财富都被沈戮收入囊中,玉器百箱、金银与绫罗更是多不胜数。沈戮还查出了二皇子与朝臣狼狈为奸、一同受贿的账目,这下可好,连死后厚葬都免了。
太后虽气得咬牙切齿,却也因账本抓在沈戮手上而不敢多言。
三日之后,雪停,天晴。
沈戮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他穿着战甲,要前往受贿处去将与二皇子有过交涉的臣子一个个捉拿。
路上斩获了几个叛徒臣子的头颅,他衣袖已经染满了血,靛青变成赤红,一路低落血珠。
长风吹来,吹散满街腥臭的腐骨之气。
陈最跟在他身旁,回头望一眼关在车上的城中的叛臣家眷,同沈戮道:“殿下,行船的话,最多再有三日会到湖州,先去了那里,再要徐州许将军来与咱们汇合,一并拿下逃去河州的崔大人。”
沈戮点点头,提醒他道:“咱们时间不多,不能离开宫里太久,虽有柳昀帮着照看,但那老毒妇一定少不了算计。”
“只要抓回崔大人,他说出受贿的数额与情况,太后那一片党羽都要倒台的。”
沈戮沉了脸,心中暗道此行紧迫,容不得半点闪失。
陈最看得出他想要夺取帝位的决意,不禁释然许多。
毕竟过去了三年,他能放下那段往事已是不易,当初病了数月,好不容易被皇帝劝说醒悟,如今的沈戮除了帝位,亦是再无心旁事。
连太子妃的房都没再进过一次了,当真应了宫里传闻的那句——“太子不近女色”。
亦不是不近女色……陈最心中惋惜起沈戮与容家贵女的那些纠缠,本以为生下孩子了,他俩也算能有了维系,可太后宫殿上纵身坠落,摔碎的不止是容妤的肉身,还有沈戮的魂魄。
他已像是个死人,凭一口气吊着,也是为了登上权利的顶峰,手刃了害死容妤的仇人。
“我从前以为是容妤认死理,非要为定江侯寻仇一事在我眼中,实乃是个笑话。”三年前的沈戮曾与陈最苦笑道:“如今我也有了仇人,害死容妤与腹中孩儿的,便是我沈戮一世的仇敌。”
其实在皇帝亲自来东宫劝好了沈戮那日起,他整个人就变了。
伤势才刚刚痊愈,就不管不顾地出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