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的射灯扑闪几下,整面墙好似都在刹那震颤。
两人姿势瞬间转换,本来赵渡站的笔直,突然被陈岁安猛地推倒在床,他背脊紧贴着雪白的隔音棉墙壁。
陈岁安一条腿半跪在他身侧手肘重重抵着他的胸膛,白净微红的手掌微微分开,只见修长清瘦的手指燃起一团焰色火花。
这东西要是放在人身上,烧的连渣都不剩。
他俯在赵渡耳边,咬着犬牙轻声说:“裁决官大人,是不是我在你面前低声下气惯了,所以给你造成了一种我脾气很好的错觉。还是说传闻你是乱伦的产物,所以也已同样的心思揣度他人?”
两人近在咫尺温热气息互相交错。
外人来看,这个角度不是打架就是接吻。
其实被惯上墙那一刻赵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面无表情地垂着眸子,视野里全是陈岁安鸦翅般的眼睫和微红的嘴唇。
赵渡这人具有极强的上位者的威势,眸光所及之处,那种淡淡的俯视感像x光机能把人看穿看透。但当他稍微有那么点细微表情时,面部五官被带动那股子克制严肃就被打破。
特别是当他现在穿着象征裁决官无上地位的黑色制式服,考究的黑色西装裹着干练精瘦的身躯却被人压在身下时——那种微妙的冲击感实在是难以形容。
那裁剪合身的白衬衣萤石纽扣在天花板明亮的射灯下散发着幽光,一路扣到修长的脖颈,端的是一副冷淡禁欲不容侵犯的矜贵模样。
“世间本就浑浊。”赵渡对那团焰火视若无睹,凝视着陈岁安,眼底尽是戏谑:“罪与爱同歌。”
陈岁安瞳孔骤然压紧,还没来得及细想。突然整间关押室开始震颤,不,是赵渡构建的临时世界在震颤。
那种大厦将倾的摇坠感猛地袭来!
“把门打开。”此刻关押室门外传来清晰的人声,是程逸的声音,另一道严厉的中年男声接上:“他竟然犯下这样大错,我带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怎么还不动手?”赵渡冷冰一笑,像是深渊里开出邪恶的花。
门锁哐当响起来,咔哒一声。
“你误会了,我怎么会对你动手呢。”陈岁安眉眼轻敛,不动声色的收回指尖焰色。将双手撑在赵渡腿边雪白的床单上,定定地看着他,轻声细语却带着狠意:“你可是我的挚爱啊。”
说完他闭眼仰起头,整个人沐浴在炽亮的光线里,仿佛在怀缅又或者在下决心,倏尔轻轻呼出一口气。复地睁开眼灿烂一笑,整个世界刹那沦为背景板,随之黯然失色。
——在关押室大门打开的瞬间,他缓缓俯下身轻轻吻住赵渡。
是冰凉柔软的触感。
“天!!!”关押室门口有人在尖叫,还有明晃晃的抽气夹杂其中,接着此起彼伏的脚步响彻整栋执行部大楼,然后是铺天盖地的刺耳警报声。
单人床空间狭小紧促,令人难以忽视的体温相贴。
时间仿佛都被拉长,外界所有嘈杂混乱的声响都离他们远去。
少顷,陈岁安松开嘴唇慢慢站直,眼底带着似笑非笑的得逞,转头看向门口脸色铁青五位源老,还有他神色复杂的父亲——陈正。
在众目睽睽下用手背潇洒一揩湿润殷红的嘴唇,扭头看向仍然靠在墙上若有所思的赵渡,微微一笑:“裁决官大人,我是罪还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