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魏铭非想起很多事情。
十年很长,他也有过几次崩溃的瞬间。
他的第一次崩溃应该是在某个月国高层举办的奢华宴会上,他通过监听器得知自己父母居住的保护点被月国飞机轰炸,那时他正在四楼露台和上司一边喝酒一边谈笑风生。
接下来,他应该是隐蔽在了宴会厅的某个角落,通过秘密通讯方式给线人留下了线索,告知了月国接下来计划的轰炸点。
为什么说是‘应该’,因为他脑海里的这一段记忆是空白的,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完成任务的。
等他清醒过来时,宴会已经结束了,而他穿着礼服泡在别墅后院冰冷的泳池里,泳池里还有玩闹的omega留下的彩色肥皂泡,甜腻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
别墅华丽的灯光早已熄灭,森林中空洞的楼房就像一栋鬼城。
回忆到这里,魏铭非平静的抹了把脸,拍了拍怀里已经哭的没劲儿了的怜沉璧:“不早了,我们出去吧。”
怜沉璧在魏铭非怀里点点头,俩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打开衣柜后,他俩看了一眼那个慢了整整一小时的钟,钟表显示现在是四点整,那么真实时间是五点,五点是时散锦的起床时间。
怜沉璧和魏铭非鬼鬼祟祟的对视了一眼,魏铭非把门打开一条缝悄悄往外看,一楼客厅的灯开了,时散锦正在享用晨间咖啡。
这别墅二楼中间采取镂空设计,一楼和二楼之间没有秘密,若是魏铭非和怜沉璧大大咧咧走出去,必然会被时散锦看到。
魏铭非觉得自己清清白白,被看到也没什么,但问题是他不知道自己脸上有没有残留哭泣的痕迹,如果有,那被看到就太丢脸了。
想到这里,魏铭非看向怜沉璧,怜沉璧的眼睛已经肿成两个核桃了:“你看上去不太好,你介意这样去见姬越吗?”
怜沉璧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看了一眼,被自己吓了一跳:“怪了,我以前哭完眼睛都不会肿的,难道因为昨天吃多了?”
魏铭非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子:“可以给我看看吗?”
怜沉璧举起小镜子面对魏铭非:“你还好。”
魏铭非瞧了一眼,发现自己的眼睛鼻子都是红的,看着特别奇怪。
怜沉璧在旁边捂着嘴笑:“你怎么哭的我见犹怜的。”
魏铭非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我们能不提这件事了么?”
“好,听你的。”怜沉璧收起小镜子,“那我们该怎么出去?”
“唉,”魏铭非叹了口气,口出狂言,“我们跑吧。”
“怎么跑?”
魏铭非指了指窗户:“才二楼,跳下去很容易。”
“也是。”怜沉璧小时候也是爬高上低的淘气小孩,二楼对他来说不在话下,“还等什么,走吧。”
他俩一前一后从二楼爬下来,猫着腰一路走到院门口,飞速翻过栅栏奔赴车库,然后各自上车。
怜沉璧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对一下口供,我提前离开是为了补上我昨天错过的表演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