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这一夜,两人仍旧同榻而眠。
琉璃缩在范垣胸口,像是找到个安全的所在似的,很快睡着了。只是范垣却有些折磨。
身体跟心里双重煎熬,让他度夜如年似的。
他正是盛年,又才成亲,对着心心念念的女子,时时刻刻,怎么能完美的忍住。
只是一则琉璃身子娇弱,二则毕竟才是孕初,倒是不敢造次。
原本想狠心先搬去书房里住,或者在内阁里不回来,这样或许会好过些,只是又舍不得她,夜夜总要抱着才能安心。
这可是有些自讨苦吃了。
淡淡的夜色中,怀中琉璃的容颜若隐若现,依稀可以瞧见她恬静的睡容轮廓。
知道她听不见,范垣垂首,在她耳畔低低道:&ldo;师妹,师妹。&rdo;
纵然是在梦中,琉璃仍是软软地&ldo;嗯&rdo;了声,喃喃道:&ldo;师兄。&rdo;虽含糊不清,却像是个鼓舞人心的回应信号。
范垣情不自禁含住那小小地耳垂,舌尖轻轻碰了碰,又恋恋不舍地放开。
呼吸又重有乱,忙暗中调息,让自己静下心来。
范垣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近来,总觉着朱儆跟自己有些疏远了。
起初范垣以为是郑宰思又不知吹了什么风的缘故,可很快便知道不是。
因为小皇帝突然之间……跟普度殿&ldo;熟络&rdo;起来。
之前说先前的废后郑氏便在普度殿里修行,那天礼部侍郎上奏要将郑氏接出来,以&ldo;皇太后&rdo;尊称,却给朱儆一口回绝。
从此之后朝中果然无人再提。
可范垣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
果然,宫里头就有些暗影重重,只不过那所有,在严太妃突然重伤之下,显得并不那么突兀罢了。
在郑氏吩咐以鹿血膏给严雪调治后,严雪渐渐痊愈,从此后,她去过两次普度殿。
然后有一天,小皇帝朱儆不知为何,也去了殿中。
也许是对于郑氏的好奇,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那天,朱儆跟郑氏相处了有半个时辰。
据陈冲说,两个人其实并没有说什么别的,只是小皇帝询问在念什么经,身体如何之类。
令范垣在意的一点是,据说……郑氏夫人,当着朱儆的面儿,落了泪。
陈冲说完了这些,又道:&ldo;她的意思,是说感激皇上特跑了一趟去看望她,一时情难自禁。&rdo;又笑道:&ldo;说来奴婢也算是伺候过这位主子的,哪里见过她为什么流泪?这却好像是第一次,想必是经文念的多,人就更也慈悲些。&rdo;
范垣却只问道:&ldo;皇上呢?&rdo;
陈冲道:&ldo;皇上似乎……似乎对她印象不错。&rdo;说着,低低道:&ldo;皇上毕竟那么小就没了皇太后照料,后宫的女子里,只有太妃跟郑氏是先前端王府出来的人了,也跟太后是旧时相识,小时候的事皇上虽未必都记得清楚,却也毕竟会有些印象,知道有这么些旧人,也许皇上正因为这个,也格外贤孝呢。&rdo;
范垣道:&ldo;公公,你不必跟我解释这些。&rdo;
陈冲欲言又止,范垣淡淡道:&ldo;我知道您是好意,只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个。先前那件事,我总觉着仍有蹊跷,仍觉着宫内肃清的不够干净,像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既然有人冒头,那就让他们出来,看他们跳多高,多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