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细心的调养,韩贪墨终于出了院。他们原本的家被烧毁了,自然无法居住。白一程早就给他们找了新的住处,襄海区繁华地段的一套两居室,一百坪的面积,对于爷孙两人来说,已经是十分奢侈。
新住所家具器材一应俱全,老实说比他们之前住的老式居民楼舒服多了。可韩贪墨从踏进门开始脸色就不太对,终于,韩贪墨忍不住了,把韩辰叫到面前来。
“给我跪下!”
韩辰一脸的莫名其妙,“干吗?”
韩贪墨想找根扫帚,结果无奈地发现家中只有自动扫地机,想找撑衣杆发现居然连晾衣绳都是自动升降的。最后他实在是没办法,从厨房找来一把菜铲,狠狠敲在韩辰的膝盖上。
韩辰哎哟一声,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我又哪里惹着您了?好好说不行吗?”
“你老实交代,这房子是谁给咱们住的?”
“不是和您说了吗,是白原的爸爸白一程,您不是还见过他吗,和他聊得挺开心的吗?”
“放屁!”韩贪墨骂道,“我和人家说过的话加起来还没有十句,人家就能这么帮我们?还有,欠邻居们的那些钱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韩辰看他爷爷这架势,大有他不交待清楚打得他屁股开花的意思。他知道韩贪墨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自己越是瞒着他,他越是容易怀疑猜测。韩辰叹了口气,道:“好好好,我说。我就是和白一程做了一笔交易……”
“啪!”韩贪墨扬起菜铲狠狠抽在他背上,疼得韩辰呲牙咧嘴。
搞什么?他老实交代了啊,怎么还要挨打?
韩贪墨气得手都哆嗦了起来,他捂着胸口踉跄着后退几步,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下韩辰也吓坏了,顾不得背上还火辣辣的疼,连忙上前想将爷爷扶起来。
“我说您怎么回事?打人的是您,怎么摔跤的也是您?”
“你……你……”韩贪墨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居然为了一口饭,去、去和男人做交易……”
韩辰一愣,一张脸迅速烧红起来,他嚷道:“您都乱七八糟想些什么呢?!我说的交易不是您想的那样!他让我帮他做打手,做打手您明白吗?”
韩贪墨有点尴尬,可这并不代表打手比声色交易更能让他接受。
“我和你说过什么?!不许和人打架,你为什么老是不听?”
韩贪墨的痛心疾首让韩辰也生出几分怒意,本来无缘无故挨了一顿打他心里也挺不舒服的。韩辰说道:“我小时候您不是这样的,您告诉我男孩子就是要强身健体保护自己保护家人,您明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和人打架,您为什么不相信我?”
韩贪墨语塞了半晌,闷闷地说道:“我是你爷爷,我自然不会害你。”
“可是您让我非常的不安,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根本想不起来您反对我练武的原因,这些年来,我像个木偶一样听从着您的指令,却不知道为什么。爷爷,死也要死个痛快,这是您从小就和我说的。”
韩贪墨皱了皱眉,不答反问道:“你说死也要死个痛快,那好,我问你,家里着火真的是意外吗?最近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又为什么一点都不打算告诉我呢?”
韩辰没想到韩贪墨会反将他一军,喉咙不由自主地干涩起来。
“还是你觉得,我这个爷爷只是一个拖油瓶?只会拖累你?让你连解释也懒得和我说吗?”
“不是!”韩辰无奈地否认道,他斟酌了一会儿,才说道,“最近发生的事情连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实话告诉您,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是我每天强迫自己睡着,再强迫自己醒来,现状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我不告诉您,是因为到目前为止,连我都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韩辰第一次将心中的感觉完完全全地说出来,无助的情绪比以往任何时候来的都要强烈。他也很少像现在这样在他爷爷面前示过弱。可是,憋在心里的话一旦说出口,情绪就像开闸而泄的洪一样,连日来的紧张、恐惧、委屈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韩辰用力地揉了揉脸,第一次觉得疲惫。
韩贪墨张了张嘴巴,感受到韩辰的彷徨,他忽然就不忍心继续逼问他了。
韩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您解释,只能告诉您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物种,学校展会遇袭、我们家被烧,都和这件事有关。”
“这……这……”韩贪墨瞪大眼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显然是在努力消化韩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