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还好,其实你误会了,他性格就是这样,外冷内热,他对我很好的。”
陆驰屿买完单出来,打断他们的对话,“好了,可以出发了。”
特罗姆瑟位于北极圈以北350公里,是挪威北部最大的城市,被称为“北极之门”,在大自然的庇佑下,这里的光污染很少,很适合拍极光,运气好的话白天也能看到极光,到处都是雪山和峡湾,九月已是大雪覆盖山野,缺点就是,一到这个季节酒店很难预定,至少要提前一个月定好。
显然江陶错过了定酒店,刘奕宇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租御寒帐篷带过去,那里有专门搭帐篷的场地,有专人负责看护,相对安全。
江陶坐在车上查温度,问陆驰屿:“你带厚棉衣了吗?那边现在气温是零下八度,到晚上可能会降到零下十几度,你这件羽绒服恐怕是不行。”
“没事,箱子里还有毛衣和围巾,还给你带了手套。”
车继续开,程盈先睡着,车内静了下来,江陶也慢慢靠在后座睡着了,醒着的人就只剩陆驰屿和刘奕宇了,陆驰屿不敢睡,怕刘奕宇一个人开车犯乏,于是问他:“需要换我来开吗?”
“不用,我可以,你也可以睡会儿。”
“我不困。”
刘奕宇犹豫了下,问道:“驰哥,你跟我们小桃子,是认真的吗?你别看桃子总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往往这种人最专情,你要是不喜欢他,别吊着他,我听说他过完年合同期满了,到时你们都能回国了,国内大环境你也知道,相对这边来说,还是要保守一些,到时你们怎么办?”
陆驰屿把他的话听了进去,他想告诉刘奕宇,江陶从来没说过喜欢他,也从来没说过邀请他一起回国,或者跟他计划过未来,关于他们的未来,他们一直以来都保持着一种默契,一种,合同期到了,谁先走,这段不知道该如何定义的感情随着那人的离开而终止。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约定,就好像从他们上床的那一刻开始,从江陶说过他们之间没有责任,也不需要谈感情开始,就已确定好结局。
最后的四个月之约,只是他送给江陶的礼物,等四月之约一过,或许,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陆驰屿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可他也不能跟江陶在一起,他做不到,也没办法做到。
刘奕宇没等他到的回答,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继续开车。
时间还早,极光要夜里才能看,程盈加了个旅游群,在群里问现在距极光出现还有好几个小时,周边有没有其他游玩项目,群里驴友告诉他,往前两公里有个野外滑雪场,可以坐雪橇,运气好的话能遇到麋鹿,遇不到鹿的话,也有狗拉橇。
程盈立即提议:“他们说这附近有玩雪橇的,我们要不要去?”
刘奕宇接住她:“你想去就去!”
江陶看着他们闹,在一旁羡慕的笑。
陆驰屿问他:“你想去吗?”
“你去我就去。”
“那一起去吧,宇哥,准备出发!”
到达目的地,游玩项目只有一个:阿拉斯加拉雪橇。
程盈跟刘奕宇一架雪橇,江陶跟陆驰屿,八只阿拉斯加拉着一架雪橇,江陶一只手拉着缰绳,一只手臂扬开,感受着雪原上的速度与激情,大喊:“啊!”
陆驰屿大声问,“你喊什么?”
“开心啊,高兴啊,心情好就要喊出来啊,屿哥,跟我一起喊,大声喊出来!”
陆驰屿没他那么放得开,“不喊。”
“喊吧,不高兴也喊,喊出来就舒服了,你试试,这里又没别人,我数一二三,你跟我一起喊。”
“一、二、三,啊!”
陆驰屿跟着他喊,“啊!”
前面拉着雪橇的阿拉斯加其中一只突然也跟着叫唤了一声,另外几只听到那只叫,像是得到什么讯号,集体加速,任凭后面跟着后面的安全员怎么吹口哨都没停下的意思,继续带着雪橇奋力往前冲。
陆驰屿用力抓着江陶的手,在白茫茫的天地间大喊:“江陶,失控了,停不下来了!”
江陶回握他的手,大笑:“你不觉得这感觉很好吗?”
有一种一起亡命天涯,随时死在天地间,死在一起的感觉。
陆驰屿开始紧张了,极力控制着身体往江陶那边靠,抓着缰绳的手挪到江陶肩上,“好什么?我们要想办法让它停下来。”
“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雪橇随着飞驰的速度飞离地面,然后落重重落下,江陶和陆驰屿被震得滚落在一旁,耳旁尽是是风声和阿拉斯加拉的急吠声,江陶闭上眼感受着陆驰屿的双臂紧紧搂着他,两人一齐滚到雪地上,小山坡震落的雪一批一批往下滑,陆驰屿用力一个翻身,将江陶护在身下,任由积雪砸向他后背。
江陶听着他的闷哼声,大喊:“陆驰屿,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对陆驰屿说爱,在这种丝毫跟“温情”不沾边的情况下,他想起上次在铁塔下问陆驰屿的问题,那个标准答案他并不满意,但今天陆驰屿的实际行动告诉他,陆驰屿会在危难来临之际下意识的保护他,他想告诉陆驰屿,他爱他。
周围太过嘈杂,阿拉斯加们的吠叫声比刚刚更激烈,安保员也带着人追了上来,陆驰屿承受住最后一波积雪的袭击,甩了甩头,抖落头上的雪,又帮江陶抚去脸上的积雪,问:“你刚说什么?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