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咱们今晚就近找个地方休息吧,暂时不要再走了。”陆谨言一边解着木桩上的马绳一边道:“我去周围看看,你们小心一点。”
“我去,你留下。”薛珞与丽娆擦身而过,不等众人有所反应,便牵绳而行跨马远去。
丽娆望着她逃离的背影,不免有些失神。
陆瑾言道:“旁边是几块草地,我去看看能不能打到野鸡,晚上估计只能睡野外了。”他御起轻功纵到不远处的荒地里,在及腰草丛里时隐时现。
陈亦深抬颌冷嗤道:“你看,他们做什么可都不会问我的意见。”
丽娆拂了拂木椅上的灰尘,托着快散架的腰坐了下来:“你的意见重要吗?你什么话都不说,要他们怎么办呢?”
陈亦深捏起拳头用力打在木亭中已渐腐朽的柱子上,四檐摇晃,顶上茅草簌落:“我说什么他们就会听吗?”
“当然了。”丽娆心有余悸的往头顶看去,害怕横梁突然坍塌下来:“你只要说得对,他们必定会听的,陆师兄看起来云淡风清的,其实心内还是存着点顾虑。”
“顾虑?”陈亦深不以为然:“他会顾虑什么?我看他巴不得站在我头上把剿匪的功劳都揽到他身上去。还有那个薛珞,冷冰冰的,仗着有副好容貌,眼高于顶,正眼也不看我,我连跟她说句话都费劲,我还敢妄想她能听我的安排?”
丽娆听着他这些怨言,既觉得他十分幼稚,又觉他把薛珞形容得太过贴切,不禁大笑起来,但怕惹怒他后,做出过激行为,只能握拳抵唇忍了笑意:“你可误会了,陆瑾言绝不会想站在你头上揽这个功劳,首先你那么冲动,事事都有可能和他对着干,他无法放下心与你合作。还有我,我武功那么差,简直就是个负累,若是咱们俩死在匪徒手中,其他三处拿住此事发难,他在四景山有再多功劳也呆得艰难了。至于薛珞嘛,她对谁都这样,况且你昨日那么任性妄为,她肯定对你映像极差,不想理你是再合理不过的事了。”
陈亦深憋闷得又在柱子上发泄了一通。
其实,他的这点小烦恼实在无法和丽娆相比,危险越来越近,她的武功给不了大家帮助,打架的时候难免会让别人束手束脚,她得想个自保而又不拖累大家的方法来,即便是遇事就躲,打不过便逃跑都不失为一种让大家安心的对策。
不到一会儿,陆谨言便提了一只野鸡和一个奄奄一息的野兔回来,兔子棕黑色毛皮上斜插的几根银针,真是看得人头皮发麻。
“其实我们吃干粮也是可以的。”丽娆有些战战兢兢。
陆谨言笑道:“光吃干粮哪里会有力气,况且天还挺长,总得找些事情打发了,不过,我不会剥皮,不知道陈师弟会不会?”说着把那兔子提到了陈亦深眼前。
陈亦深一脸嫌恶的退后,怒道:“我不会,这是女人做的事。”
这里现在就一个女人。
丽娆气愤的看了他一眼,取下青岗剑道:“我的剑不好剥皮。”
陆谨言适时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我这里有。”
丽娆顿时无语凝噎,本来想推拖自己不能见血,但这不就更加显得自己毫无作为了么,思及此,只能龇牙咧嘴地接了过来。
一刻钟后,薛珞也回来了。
她遥遥指了下西北方:“两里外的树林里有个破庙,走吧。”
众人一听,惊喜不已,现下住的地方有着落了,不用担心夜来风雨,人困马乏,遂连忙跟着她打马向来路奔去。
路上陈亦深阴阳怪气的嘲讽道:“陆师兄接连三年得已下山游历,怎么附近有什么一概不知。”
陆谨言并不理会他的讽刺,只是微笑答道:“可能那时无事一身轻,只顾着赶路,没有时间观察周围风貌。”
陈亦深嗤道:“我看你是只顾着到津门城去享受那花花世界去了。”
“哦?”陆谨言还是一派云淡风清:“那么淮水盗患,必定是陈师弟偷遛下山平息的罢?”
陈亦深举鞭怒视过去:“你以为这样就了不起了,若我去,定也能除掉他们。”
“那么这次的匪患,就全靠陈师弟了。”
丽娆虽落在后面,但那对话被风一字不落的吹到了耳朵里,不禁又气又急。陆谨言现在看起来是温和有礼了些,不代表心内没有脾气,前路未知,要是他想让陈亦深吃亏,就冲亦深那个性格,分分钟掉到陷阱里去。
她虽然可以用点小道理旁敲侧击,但真正在大局上辖制住他们,还是显得有心无力了。
都说女人麻烦,这些男人才是麻烦透顶了。
破庙藏在一处林间,四处荆棘水洼围绕,只有荒草没漆的小径可通。近前一看,更见门扉倒挂,窗纸破烂,想来荒废的时候有些长了。
众人四处搜寻打理了一番,很快就到了傍晚。
幸而破庙旁边就有个水洼,连带解决了用水的问题。
丽娆举着匕首,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敢下刀,最后只得求助在不远处牵马饮水的女人:“薛珞,你帮帮我吧,你看它还没死透呢,太恐怖了。”
喊了几遍那人都无动于衷,正当她想放弃的时候,却听有风声传到,三根白茅叶茎,簌簌袭来,直插入兔子的脑中,本还在抽搐的腿顿时直了下来,利落的解决了它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