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眼里果然没了我和爹!你自小体弱,一生下来就不停地生病,在月子里,我被折磨得没半刻安生,以致熬坏了身子,好多年都怀不上,又被你祖母磋磨得不成人样……好不容易将你拉扯大,给你挑了一门好亲事,你却偏偏看上鬼节出生的蓝氏,硬要把她娶回来克死我孙子……老大,你就是个白眼狼、畜生,千辛万苦把你养大,你如今来忤逆我!早知道有今日,当初你一生下来,我就该先掐死你!”
文老太太双眸泛着冷寒的光,一个个恶毒的字眼从她苍白的薄唇里吐出,像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把自己的儿子伤得体无完肤。
潘凡青气笑了。
他本是好意点拨,却不成想,这老太太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上面。她只听见黄三娘的声音,别的都入不了她双耳。
当一个人的心偏向那个人时,无论有多坏,她都当看不见;相反的,如果对那个人有了偏见,那么,无论那个人做得再好,她也会全盘否定。
潘凡青说,“老太太,你孙子把那老虎肉送本官了,怎么着,您有意见?”
数落、咒骂的声音戛然而止。
文老太太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这些年,在两个儿媳妇不断的挑唆、灌输下,她内心早已认定大儿子就是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那老虎肉,她是觉得,必定是大儿子藏起来想独食了,她必须争取过来给小儿子渡过这几日困境,所以她才不管不顾地撒泼。可眼下县令大人却说,是他拿走了,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建兰才不管她内心怎么想,此时她又饿又累,肚子又疼,早就不耐烦了,便说,“大人,我们家已开始建房子,还想知道河道什么时候才能疏通,眼下大家的温饱还无法解决,耕地种田才是最主要的。”
潘凡青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忙说,“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做了个详细计划,正要找你聊聊的。而且,我得了一种有些
奇怪的农作物,也想给你看看认识不认识,咱这儿能不能种。”
“好。”李建兰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往张振他们的帐篷走去。却完全没想过,在这个年代,孤男寡女是不能共处一室的。
而那些还未走的女子暗地里咬碎了银牙,看来这县令真的看上李建兰这丑东西了!自己这么美却没看见,呸,真是瞎了狗眼!
而文智轩对于这个没有男女大防之概念的媳妇很头疼,他也只好一言不发地跟在了身后。
……
张振王涛的帐篷没有建多大,三四个人挤进去,就显得十分逼冗,只能坐下来,才能节省一点空间。
潘凡青招呼两夫妻坐下聊,李建兰知道自己身上不干净,说什么也不肯坐,几个人便都干站着,有些尴尬。
李建兰便开门见山地问,“大人,您说的神秘种子,在哪儿呢?”
潘凡青的小厮便从角落的一个布袋里翻出了几件灰扑扑的东西来。
李建兰拿到手中一看,此物外表沾满了黑泥,是番薯?
她刮了刮表皮,真的是!
不禁喜出望外,“有了这东西,咱们就不愁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