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狠戾,像只发狂的小野兽,可细微抽动的唇角暴露了她的情绪,掐着他脖子的手也明显颤抖的厉害。
这么纤细的手指看起来就不可能一把掐死男人。
凌慕渊顿时就笑了,笑得有些恶毒,一点没在意脖子正被人掐着,他双手交叠往头下一枕,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慢吞吞的说:“傻瓜,你当然不是怕我,只是爱我。”
沈梦寒眸子一颤,掐他脖子的手抖的更厉害了,很快脸上的神色也绷不住了,他的话就像刀子一样破开了她的心,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捅破她的心思,可前面几次都是问句,这次是肯定句。
她心惊肉跳,舌头发硬,在他这种眼神下,她狼狈的找不到反驳的话,更不会蠢到拿自己的爱来求他放过,因为那根本就行不通,只会让自己毫无尊严。
她别开头,从他身上翻下去,拾起丢在地上的衣裤,只想落荒而逃。
忽然腰被人从身后一搂,几乎要掐断她的力度,痛得她皱起了眉头,紧接着她被拥着又倒回了床上,他的怀抱暖意四起,耳边响起他慵懒华丽的语调:“你能逃哪儿去?早点睡。”
她心底的寒意一层一层冒起来,试图挣扎。
凌慕渊何等的敏锐,说话做事一向直击要害,但也会点到而至,他微微一笑,就给了她台阶下:“越来越沉不住气了,一点都不像是我教出来的人。”
她僵着身子,背对着他,苍白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几乎是不抱希望的语气:“你能不能平息掉佳珍和施明衍的绯闻?她还小,才刚上大学……”
他还是笑,贴着她的耳垂温言软语:“平息绯闻简单,你能抹去小丫头心理的阴影?”
她试图辩解,被他打断话:“昨天沈太太给我父亲打了个电话,你猜她说了什么?”
她费力的转过身去面向他:“她说什么?”
“为了女儿的清白,当然是求亲。”他抬手点了下她的鼻尖,漫不经心的样子透着明显的讽刺:“你的想法倒是跟沈太太和沈佳慧完全相反,生意上尝到了甜头,沈太太也动摇了呢,急着想把二女儿嫁给明衍,小丫头十九周岁没满,结婚证都拿不到吧。”
说到这儿,他顶着她的额头,嗤笑道:“沈太太都知道审时度势,你果然不是个合格的生意人。”
她抬眼看着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你会允许施明衍以后娶了佳珍?”
“你觉得明衍忘得掉年思瑶?”他笑着反问,接着告诉她一个惊天秘密:“年思瑶没死,在美国,大脑动过手术,忘记了过去的事,癌症这种东西有复发的可能,所以我把她藏了起来,没让明衍知道,但她康复的还不错,明年就是第四年了,后年如果没复发,会回国。”
沈梦寒张着嘴,皱紧了眉头,对于年思瑶的事她倒是没有多震惊,只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佳珍只会被施明衍玩儿弄一段时间,走不到结婚那一步,年思瑶只要一回国,施明衍怎么可能要佳珍?
“施明衍知不知道那晚的酒有问题?他知不知道他父亲和沈佳慧……”
她说不下去了,脸有些发红,毕竟做那么不
要脸的事的是自己的亲妹妹。
凌慕渊微微扬眉,笑得还是那么的恶毒:“你认为,如果明衍知道是沈佳慧爬了他父亲的床,逼迫他父亲给他下了春药,他还能承诺要对沈佳珍负责?”
她浑身又开始发抖了,事态的发展总像天气预报,可预料,却又出乎意料:“这一切是你一手导演的是不是?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施明衍?”
“你真想我这么做?”他挑起她的下巴,锐利的眼神简直能看穿她:“看来你是真不了解明衍,他看起来遵纪守法,可一旦惹毛了,沈太太和沈佳慧绝对会惨死在监狱里,沈佳珍也逃不掉,明衍最痛恨别人陷害他。”
他这话分明就是警告,她如果现在硬把佳珍拽出来,沈佳慧的所作所为曝了光,就像他说得,舆论也会毁了佳珍,施明衍绝对不会放过毁他和他父亲名声的人,而向凌长青提过亲事的沈太太和沈佳慧都会遭殃,一串连锁反应下来,沈氏会再次动荡,沈家几个女人会被推向风头浪尖。
可现在不把佳珍拽出来,眼睁睁的看着佳珍被玩儿弄吗?年思瑶还没死,施明衍要是知道了,还能对佳珍负责?
不管她怎么做,对佳珍都不利,这又是一盘死局,这个男人从来就不给她选择的余地,对他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为了达到目的,谁都可以拿来当棋子,包括他的弟弟和父亲,他实在够阴狠,也够沉得住气。
“凌慕渊……”她从牙缝里叫他的名字,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布的局,可她竟连半句质问都找不到。
胸腔快要被怒火憋爆了,还特么没有发泄的途径,憋得她两只眼睛都红了,拼命的喘息,手狠狠的拽着他胸前的衣服,这种无可奈何简直绝望透了,她半天才憋出那句老台词:“你特么就是个卑鄙无耻的恶魔。”
他微微蹙眉,看起来既无辜又邪恶,抬手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竟然还有脸劝着她:“好了,生闷气伤身,女孩子脾气不要这么大。”
“……”她牙齿咬得咯吱响,快要吐血了,手脚并用的去推他,想翻身下床,死都做不到再跟这个男人同床共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