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以为我家国舅爷是谁想见就能见得吗?”
铁妞忙笑眯眯的从袖子里拿出一袋银子,递给了他:“还请管家行个方便,我家公子真有急事,若耽搁久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家丁见她说的如此慎重,心里有些犯嘀咕,伸手接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还算你懂规矩,可有名刺?”
“有有有。”铁妞将名刺和礼单一起递了过去,“不仅有名刺,还有一份大礼呢。”
“大礼?”家丁疑惑的看了看礼单,也没敢打开看,只说了一声。“你且先等着吧!”
说完,大门一关就离开了,过了一会儿,这家丁便返回,这一次,态度又好了许多,将孟九思和铁妞一起迎进了前厅。
这前厅布置的金碧辉煌,就差用全用金子来打造了,连摆在墙角不起眼处花架上的盆景也是黄澄澄,亮闪闪的金牡丹,生生要闪瞎人的眼睛。
铁妞一眼看到这么多黄金,两眼放光,恨不能打个包袱一起带走才好。
就在这时,从屏风后头响起一个男人清嗓子的声音:“哼哼,是谁有这么大口气,一出手就要送给本国舅爷十万两黄金呀?”
说话间,就滚出一个黑褐色的圆球来,一只手摸着八字胡须盯着孟九思瞧了瞧,也不知是因为生的太胖,将眼睛挤到没有了,还是本就眼睛生得小,一对眼睛就像一条缝似的,也看不清是睁着还是闭着。
孟九思前世见过这位国舅爷,因为身体太过肥胖,在皇宫筵席上起身敬酒时,一不小心身体卡在椅子上起不来,当时闹了好大的笑话。
这位国舅爷姓涂,原名涂尨,尨是狗的意思,后来做了国舅爷之后嫌弃这名字上不了台面,便改名为涂鑫,字三金。
本也算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家里是经商的,只可惜他打小生的有些蠢笨,还是个纨绔子弟,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后又突然遭逢家道变故,只能依靠寡母,妹妹过着一贫如洗的日子,这激发了他对钱财异常的渴求。
后来妹妹进宫选秀,颇得皇上恩宠,不过几年时光一跃而成惠妃。
他一朝咸鱼翻身,赎回了祖宅,过上了土皇帝般的滋润日子,前来送礼巴结之人更是络绎不绝,但一出手就是黄金十万两的,真如凤毛麟角。
想着,孟九思迎上前,笑着施礼道:“在下孔亮,见过国舅爷。”
花堂德和郭本一再勾结陷害爹爹,她早就命人盯着花郭两府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打探到花府有一个姓孔名亮的幕客很得花堂德信任,而花堂德针对爹爹行的那些阴谋诡计,大多出自这位孔亮之手。
因为永明县主之事,福安公主深受打击,整个人几乎垮了,花堂德本也伤心不已,未料无心插柳柳成荫,他偷偷养的外室竟然在这时候有了身孕,这无疑于天赐孩儿。
花堂德重拾信心,想着要重振花府,只是皇上已然对福安失去了耐心,想来想去,想到了结交他素来很瞧不上的涂鑫,毕竟现在除了慎夫人和阴贵妃,就是惠妃最得宠了,而且惠妃也有了身孕。
于是,便命府中幕客先来探探路子,孔亮出府之后并未直接赶到涂府,而是先去见了自己的情人春娘,这原也是她计划好的。
她早已收买了春娘,趁着两人你侬我侬之时,春娘将他迷翻在地,她才好取而代之,搜了他的名刺前往涂府。
也幸好这孔亮本就生的瘦小不堪,她才能模仿。
涂鑫裂开嘴轻笑了一声,眯缝的眼睛闪着亮光,似傲慢似怀疑似贪婪,他一屁股坐了下来,用小指甲盖捋了捋了胡须道:“你一个小小的花府幕客能有这么大手笔?”
孟九思笑道:“我一个幕客自然不能有这么大手笔,我是奉我家主子命前来求见国舅爷的!”
“你家主子?”涂鑫抬着头,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盯着孟九思,轻蔑的嗤笑一声,“虽然本国舅爷与你主子并没有什么往来,但也知道如今公主府已失了皇上宠信,哪里还能轻易拿出十万两黄金,即使真能拿得出来,又为何无缘无故的送给本国舅爷这么多黄金?”
“我家主子现在的确拿不出十万两黄金……”
“什么?”涂鑫捋胡须的手一顿,瞬间拍案而起,满脸愤色,“你找死呢,敢玩老子……”
“国舅爷息怒,今日我带来的何至十万两黄金,百万千万都不至。”孟九思不急不徐的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