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日本的茶从这里诞生。
不论春夏秋冬,大大小小的茶会总是将这座城市塞得满满当当,雪片般的请帖也随之飘进了鹿野家的信箱。
离交流会还有两天,少女坐在桌前一封一封翻阅信件,再一字一句亲笔回信,鹿野家以茶道为传承,鹿野怜身为独女,总是有无暇顾及之处,因此拒绝的词汇早已熟记于心。
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少女抬眸看去,人影掠过,不一会就到了眼前。
是禅院家的人。
“直哉少爷发了好大的脾气,还请怜大人过去看看吧。”
“还请稍等。”
鹿野怜把毛笔洗净挂好,又将桌上的信纸分类整理,禅院家的人跪在地上安静等着,过了一会,她才抬起头来:“走吧。”
一路沉默,到禅院家的时候,禅院直哉正拿人撒火。
少年黑衣白袴,正握着弓,金发在阳光下显得十分耀眼,禅院皆是一等一的好皮囊,他也不例外,面容精致,显得矜贵,高高挑起的眼尾又为他平添几分戾气。
几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在远处当靶子,手里握着鲜红的苹果,紧紧闭着眼睛,小腿都在打颤。
听见脚步声,他偏头看过来,手中盲射一箭:“你来了。”
至今也没人能研究出「药」的原理,只知道这类似于一个光环效果,离她越近,术式的作用就越好。
人类是会有惯性的,经历过多次安抚,现在只要看着她,就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就像是巴甫洛夫的狗。
少年大步走向她,用力捉住她的手:“就叫你不要乱跑,我母亲和姊妹从不踏出禅院家一步,你也该向她们学学。”
鹿野怜任由他牵进屋子里,禅院家没有空调,小少爷也不爱用风扇,但庭院集满了古人的智慧,冬暖夏凉,即使两个人都穿着和服,也不会嫌热。
“是不是才下火车?”禅院直哉把她抱在怀里,低头玩着她的手指,“香味都淡了,要我说,你们女人就不该出门,染上别人的气味……”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少年低头看,她窝在他的怀里,温顺乖巧的样子,像是睡着了。
他抬头看着院子里的松树,缘侧长长,松风浅淡,时间也慢下来。
她睡了多久,少年就在这里坐了多久,见她脸颊被自己领前的流苏硌到,禅院直哉轻轻帮她挪了下位置。
一碰就醒,醒了就要走,禅院直哉有点懊悔,又十分生气,早知道就该让她难受,就是脸颊被磨破皮也不关他的事。
在心底里,他或许也清楚自己一无所长,不如加茂懂她,也不如五条悟强大,于是少年常用权势压人:“我情绪还没稳定,你是想违抗束缚吗?”
“大人也知道……”
她抬指帮他整理和服,语气温柔中带着一点无奈:“到了六月,我总得开一场茶会。”
“那些下等货色有什么值得你应付的?”禅院直哉说是这样说,语气却软下来:“那你说怎么办?”
少女抬头朝他笑,散乱的流苏被她整理整齐:“若是大人愿意,就来家里做客吧?”
禅院直哉攥住她的手,“你说的,那这次茶会我也要去。”
她轻轻笑:“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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