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么玩了?亏他说得出口。
“所以,我们之间,和好了?”
“当然,”他说,“那天你离开后,我很后悔没追上你。我想,他也是吧。我们俩站了半个多小时,愣是一句话没说,各开各的车去治丧委员会汇合。”
“可我没想到你那么傻,那么远的路,你居然一个人走回去。脚疼吧?听邵小尉说,你的脚上都是血泡,她都不敢直视。”
不是傻,她在心里说,只是很想走走看,这条路,是不是还可以一个人,义无反顾地继续走下去。
“我还是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哪个?”
“他……退学的事情。”
“哦,老实说,我真不知道,只听朋友得到确切的消息,他的确是被劝退的,我觉得,他那么好的高考成绩,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绝对违法校规的大事,才会给出这个处理决定。”
“大事?”她反问,“你是暗指他做了什么,打架?斗殴?嫖娼?还是盗窃?”
“这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听说学校处理得非常微妙,对外绝对保密。”
“但……”话说到一半她又忌讳地闭上嘴巴。
他替她说出口,“你是不是想问,不论多么不光彩的理由被退学,反正也没人知道,他依然可以同你继续交往是不是?”
她没说话,算是默认。
“小别,男生同你们女生的思维角度,是不一样的。你们女生恋爱后,可以满脑子百分之百装满爱情,分分秒秒。可我们,爱情最多占据全部生活的30%。所以你想想,当像他那样一个清高的男生被理想院校录取又被劝退,动用所有关系花掉家里不知道多少钱,才保了他南京一所大学的录取,所有的前途、理想都离他渐行渐远,还有一个你这样突然失信与他,报了A大的女友,你觉得,他的脑袋里,还剩下几分爱情?”
原来是这样。
“所以,还是忘不了他?”
“忘,可能忘不了,但总可以彻底放下了。乔磊,你不知道,这期间,也不是没人追求,我都拒绝了,并不是他们有多不好,而是我总存着那么一丝侥幸,就像不小心被推到悬崖下的人渴望有棵树伸出树桠挂住自己,就算全身被磕挂得伤痕累累,可好歹留了一条命。我想,他多多少少还是爱我的吧。可那天我们分开后,我一个人从十三中学往回走,我就是想试试,这条路,到底是不是我自己想要走的那条,如果是,我还能坚持多久。我是不是可以真的能够抛弃一切,彻彻底底义无反顾、奋不顾身一次?”
他不忍再听,“小别,我送你回病房吧,晚上你想吃什么?”
“你听我把话说完。既然要说,就彻底说开,此后我绝不再多讲一句。”
她继续说:“那条路真长真黑啊,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路上飞速行驶的车有那么多,我就想,他们是谁呀,要到哪里去呢,有没有人像我这样,为了爱情,为了那个人,整日整夜痛彻心扉呢。还有好心人停下来问我,要不要载你一程,他说姑娘,他说我不要钱的,你别担心没有打车费。到后来,连警车也停下来,以为我精神不正常,或是遭人抛弃离家出走。”
他啼笑皆非,“后来呢?”
“后来警察好说歹说把我拖上了车,你没想到吧,一天之内,我不但坐了警察,还坐了救护车。”
他无以应对。
“我想通了,乔磊,从今天开始,之前的事情,就彻底掀篇吧,我得朝前走了。”
“小别,”他拉过她的手,手指勾住她苍白的小手指,像极了小时候伙伴们玩游戏的动作,“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我的这页可不可以不掀过去,我的心,你不会不懂吧?”
——乔磊,你又来了,你总是会选择在我最为沮丧的时候向我表白,这个毛病,能不能改改?
她耐心劝说他,“乔磊,别执着了,你对我好,我都知道的。可能连你自己都没察觉的是,你不过是因为小学时受过我的恩惠,对我有好感。接着又放大了这种好感,以为就是爱。听我说,其实离爱远着呢,你慢慢想通了,就明白了。”
“不是这样的……”他结结巴巴解释,“我去老师办公室办理入学手续时,第一眼看到你就……”
她已无心再听,“乔磊,我累了,送我回去吧。你看,起风了。”
他只得闭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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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后别琼在家中躺了足足两周才恢复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