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自小长在乡野,不懂什么大道理,却也知道虎毒不食子的道理,为了个贱种谋算自己的嫡出骨血,这等禽兽不如之辈安能称我生父?岂不是羞煞我了?”他不急不慢的说道,“您别再提这两个字了,简直是对着两个字的侮辱!”
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他只认于昊梦为娘,至于老侯爷和浔阳侯府则一边凉快去吧。
“你……”长公主没想到林家和如此不识抬举,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道挺拔玉树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参见太子殿下!”
众人忙跪拜,而唯二中的一个不但没跪,反而跟个猴子似的缠了上去,拉着容锦的手,压低声音道:“师兄,你怎么才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高僧觉得自己都几个秋没见到高冷师兄了,分外想念。
容锦脸色虽然还很冷,但眸光却柔和一些,任由小高僧牵着他的手,走到上座,径自落下。
看着对方阵营中与太子殿下娴熟的手拉着手儿的少年,唯二没跪中的长公主心中一惊,不知道将军府何时跟太子殿下如此亲近了?
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这个侄孙有洁癖,最不喜欢跟人有肢体接触,就算是当今皇上想要牵个手都没门,如今却能任由将军府中的一个少年牵着。
心中惊涛拍岸,面上却是扯出一抹笑容:“殿下,您怎么来了?”
她虽然是皇帝的亲姑姑,但面对握有实权的太子殿下还是一阵紧张。
呃,怕是新朝没有几位见到太子殿下不紧张的。
威势太强悍,怎么破?
“皇姑奶请坐!”容锦板着脸,指着下方的一个座位对长公主说道。
见长公主在他下方坐下后,他才不急不慢的说道:“皇姑奶,今儿个本宫是替父皇过来看看,本想着浔阳侯总算是有了传承,心里也替皇姑奶高兴,没想到竟然遇见这样的事情……本宫身为储君,遇见了自然不能装聋作哑。皇姑奶,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见太子殿下对被踩在于昊梦脚下的老侯爷视而不见,长公主心就一阵发凉,如今再听太子殿下的这番话,面上的笑容都显出几分勉强了,但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很快就恢复了神色,“不知道太子殿下打算如何处理这事?”
太子殿下并没有回答,而是目光在正厅里环视了一圈,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长公主听得这话脸色一僵,却也无法开口说话,众目睽睽之下她也没脸要求太子殿下置私情于国法之上,只能沉着脸,默默的坐在一旁看着。
事已至此,她已经无力阻碍事情的发展了,若是今天来的不是太子,、哪怕就是皇帝亲临,她也能想出一点法子来,然而面对凶残掌有实权的太子殿下,百般手段,万般说辞都无济于事。
只是心里阵阵心酸,想着大好的喜事变成如今的样子,长公主的脸上闪过一丝灰败之色。
老侯爷没有想到此事竟然能惊动太子殿下,更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一开口就大义灭亲,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要狠狠惩罚他的意思啊!
而浔阳侯亦是一脸的灰败,老侯爷读懂的意思,他自然也懂,承受不住这样大的打击,几乎摇摇欲坠。
于昊梦得了这话,心则完全放了下来,一边给自己的弟弟一个赞扬的眼神,觉得曾经的少年如今成熟的太会抱大腿了,一边动作利落的将药一碗一碗的灌老侯爷的嘴里,一边灌一边细细的讲解春【呵呵】药的功效,什么金不倒,什么一夜七次郎的。
长公主此时再难保持雍容华贵,即使老侯爷再不是个东西,那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眼泪模糊的哭倒在太子殿下的跟前。
“殿下……求您饶了军儿吧……这是要我的命啊……我不活了……活不下去了……”再尊贵的女人闹起来都是一个调调,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长公主自然也不例外,为了自家黑心肝的儿子,她也挺拼的,一把年纪还要死要活的,哭诉着求饶,见冷酷的太子殿下不为所动,就要去撞墙。
这老女人真烦!
新朝的皇帝,不良老爹,太子殿下都不肯给面子,何况什么姑奶奶的。
一哭二闹三上吊对于太子殿下来说都是闲着没事瞎胡闹,绝对的没有任何威慑力。
所以当长公主去撞墙的时候,太子殿下冷漠的声音响起。
“你们都让开点,别耽搁了皇姑奶撞墙。作为晚辈,无法置国法不顾,但成全长辈的活不下去的能力还是有的。”他神色不变,眼底生寒的说道:“皇姑奶,既然你活不下去,晚辈也不能忤逆强求你,不是么?你放心好了,晚辈虽不能置国法不顾,但若是你去了,定然会成全你一片慈母心思,送您儿子与您相会的。”
想用死来逼他,做梦!
只要长公主敢死,他就敢送她儿子去死!
长公主哭声顿时一顿,瞧着冷漠如冰的太子殿下,不敢去死了,这凶残太子殿下的手段她是知道的,说到做到,她敢死,他就敢送她儿子死。
夭寿的,皇上那么仁慈的一个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凶残的儿子?
一定是他娘的血统不好!
长公主将死了都快化成灰的先皇后给怨上了。
老侯爷瞧自己尊贵的老娘被太子殿下一番话就给摆平了,没了希望,只能绝望的任由于昊梦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