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摘满一箩筐野菜回到家中,天色早就黑了。
黄氏焦急的等在门外,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连忙上前握住谢华裳的手:“怎么回来的这样晚?阿娘还以为你出事了呢。”谢华裳心头一暖,在现代她是个孤儿,如今被黄氏这个娘关心着她还有点感动,甚至觉得这里比她在现代还要好。
“娘,我没事。就是今天采野菜时绕的有点远了,下次会早点回来的。”
“嗯,”黄氏点点头,拉着谢华裳往屋里走,“你妹妹们我都让她们先睡了,你快过来,娘给你做了碗面条。”
看着热腾腾的面条,谢华裳有些感动。放下箩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面条有些粗糙,盐巴放的有点少,虽比不上她做的,但她依旧很喜欢。
今天中午她是偷偷溜回家拿了那床薄被的。现在是夏天,不需要盖,但山间不一样夜里还是会冷。谢华裳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考虑好了,季凛的事她先不告诉黄氏,免得她担心。
黄氏看谢华裳大口大口的吃着她做的面,很是高兴,但又怕她噎着连忙开口:“慢点吃,别噎着,阿娘不跟你抢。”“噗……”谢华裳被黄氏这一句话给逗笑了,抬眸嬉笑的看着她,没想到黄氏还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因为常年劳作,黄氏的皮肤枯黄而发黑,才三十多岁眼角就有了皱纹。但她笑的眉眼弯弯,从骨相上看年轻时也定是个美人。
谢华裳对她微微一笑,放慢了速度继续吃面,刚刚她确实是有些饿了。今天为了给季凛熬药,又拿被子来回的跑,她几乎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吃饱喝足后,谢华裳洗了碗,拉着黄氏睡下。
黄氏劳累的闭上了双眼,谢华裳躺在她的身侧,听着妹妹们均匀的呼吸声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黄氏和谢华裳早早的就做好了饼子,黄氏拿着饼子到青石镇去卖,谢华裳因想下午的时候再去看看季凛有没有醒,就跟黄氏说她昨日摘野菜有些累,想在家中做一天刺绣。
黄氏向来心疼女儿,自然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黄氏走后,谢若梅、谢青瑜嚷嚷着要让谢华裳教她们俩刺绣,好跟谢华裳一样一起做刺绣,挣大钱。
谢华裳看着懂事的妹妹,亲昵的揉揉她们俩的脑袋,细心的教她们最简单的绣法。
本以为她们会歪歪扭扭的连片花瓣都绣不好,却没想到她们俩竟都天资聪颖,绣出来的花虽比不上年龄大的孩子绣的,但作为第一次已经绣的很好了。
谢华裳决定好好教导她们。
到了下午,谢华裳给妹妹们做好吃了饭,就以上山采菜为由,让王婶帮忙照看着妹妹们,自己拿着些许干粮和熬好的药上了山去看望季凛。
到了山洞里,谢华裳蹲下身子看躺在干草上的季凛,还是没有醒,不过从气色上看已经好多了。
从小箩筐里拿出了她捣好的草药,掀开了季凛的上衣,他胸口胳膊上的伤口该换药了。
昏迷中的季凛隐隐约约感觉有人扒开了他的上衣,接着有些冰冰凉凉的东西抹在他的身上,略微有些刺痛。
虽说谢华裳这是第二次帮他上药了,虽说她谢华裳在现代早
已是个成年人,但她因为工作和个人性格的原因,并未过多的跟男子接触过,这么近距离的还是第一次。
看着季凛英俊的脸庞,白皙健壮的胸膛,谢华裳微微有些脸红。昨日她被被他这满身的伤口给吓着了,并未仔细看他的胸膛,今日他的伤口已经结痂,深红色的红痕,映着这白皙的皮肤,再加上着深绿色的草药也有种别样的美。
季凛朦朦胧胧的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模糊的朱红色身影,眼睛聚焦季凛看清是他那日在街上帮她主持公道的那名姑娘。
竟是她救了他,季凛心中微微惊讶。
眼前的女子眉目清秀,气质如兰,若不是这身上穿的是这粗布麻裳,还真看不出她是个小农村里的小丫头,反而像是京城里的那些大家闺秀。
她正专心致志的拿手指给他上着草药,显然是没发现他已经醒了过来。轻柔的指尖划过他的皮肤带着草药,冰冰凉凉的触感传来,他竟觉得身上的伤口竟没那么痛了。
一缕清风吹来,扬起谢华裳耳边的一缕散发,季凛的心猛的像是被什么触动,忽觉岁月静好,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错。
摇摇头他自嘲的笑了笑,他可没忘他来着是干嘛来的。随即轻咳一声,想要引起谢华裳的注意。
听到声音,谢华裳上药的手微微一顿,扭头看向了季凛,眸中闪现出一丝尴尬,不自觉的红了耳根:“你什么时候醒的?”季凛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直起了身子。双手自然的拉过衣带将衣服穿好,看着谢华裳微微发红的耳根,竟觉得有些可爱,故意压低了声音:“你耳朵红了。”
“咳,”谢华裳的脸“腾”一下就红了。握紧了手中的药碗,心中愤恨,他就不能不说吗?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兴许是天热。”
谢华裳想了这个蹩脚的理由。
“嗯,”季凛微微点头,没有刻意为难她。只是在垂眸的一瞬间,笑意浸染了眉眼。
“谢姑娘救命之恩,敢问姑娘芳名?”
“谢华裳,”谢华裳一字一句的说道,抬手从箩筐里拿出些烧饼和米粥递给季凛:“救命倒谈不上,那日你也帮了我,咱俩算是扯平了。”
季凛微微点头,但心中可不是这么想的。谢华裳这个名字,他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