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二取下背上的一杆特别长的鸟铳,递给李宏:“兄弟,你用这个,能否一铳射杀一名白甲巴牙喇?”
李宏接过鸟铳,失望的摇了摇头:“鸟铳能破白甲巴牙喇的厚甲是不假,可是这鸟铳又能打多远?只能五十步,而且装填太慢,打完一枪,还没来得及装填,恐怕白甲巴牙喇就一箭把我射死了。”
“大哥此言差矣,这鸟铳是兄弟我亲手打造的,何止能打五十步,可以在一百五十步外取人性命!”李老二笑着道。
“难道这是鲁密铳?就算是鲁密铳,恐怕也打不了那么远吧?”李宏笑了笑道。
这杆鸟铳从开始构思到完工,整整花费了李老二一年时间才完工的,为了打造这杆不一样的鸟铳,李老二专门请来木匠,打造了一台手摇式钻床,还改进了高炉,这才打造出这杆特别的鸟铳。
这杆鸟铳打造过程极其繁琐,首先吧铁板放入火炉内加热,等到铁板变红之后,再拿起来锻打,锻打到生铁变成熟铁,再把熟铁板以夹子夹住,放在一块圆形的锻打台上锻打,经过反复锻打,熟铁板被打成一根铁管模样,再以熔化的铁水小心翼翼倒在缝隙上,把铁管焊接成无缝铁管。
之后要用手摇式钻床对铁管进行加工,把内孔钻粗,再拉出两根膛线。
最后,以木头制造枪托,以铜制造枪机,以钢制造弹簧片,因为这个时代的钢质量还不过关,李老二放弃了燧发枪的念头,仍然采取火绳点火方式,把火绳挂在挂钩上面,只要扣动扳机,火绳就会压入药池内。
李宏接过这杆鸟铳,也觉得这杆鸟铳不一样,他发现,这杆鸟铳的药池盖和扳机是联动的,扣动扳机的时候,自动打开药池盖板,盖板打开后,夹子夹住火绳压入药池内。等到扳机一松开,夹住火绳的夹子在弹簧作用下复位,药池盖板也同时关闭。
这种联动式枪机,可以减少一个打开药池盖板的步骤,不仅节省了开药池板的时间,而且在风大的情况下,也可以避免引药被风吹走而导致鸟铳无法射击。
再看铳口,铳口内有两条凹槽,一直延伸到枪管内。
子弹也是很特别,虽然也是圆球形子弹,但是子弹上面有两道凸起的部分,能够刚好卡住枪管内的凹槽。只是子弹比枪的口径要略大一点点,装填很困难,尽管是子弹外面包着一层绸布,可是子弹还是要以桐油浸泡过之后,才能塞进枪管内,还要以铁锤敲打通条,硬把子弹敲打进去。
这种鸟铳,自然无法使用定装药包。
装填子弹的步骤是,取下挂在腰间的定装要竹筒,打开竹筒,把火药从枪口倒入,随后把子弹塞进去,再用锤子敲打,把子弹敲打到底部,顶结实了。再打开枪机后方的药池盖板,从腰间取下尖嘴引药壶,把引药挤入药池内,便完成了装填。
完成装填之后,就要检查火绳是否挂在挂钩上。因为每一次发射,引药爆炸的力量都会把火绳弹出去,每一次都要重新挂火绳。
李宏有些担心的问道:“兄弟,你这鸟铳,铳管内壁凹凸不平,打得能准?我见过最好的鲁密铳,内壁磨得十分光滑,那才能保证精度,哪像你这鸟铳,内壁还有凹槽,这怕是没有打造好吧?粗制滥造。”
李老二笑道:“大哥你试一下就知道了,保证一铳能在百步之外毙了白甲兵。”
李宏将信将疑的装填入子弹,他心里暗暗道:这么不靠谱的玩意儿,别炸膛了坑了老子就好了。
“若是这鸟铳真有用,还不如直接一铳崩了范永斗。”李宏道。
“不用直接射杀范永斗,你把一名白甲巴牙喇给杀了,兄弟我就有办法杀另外一个。只要那两名白甲巴牙喇没了,剩下的范家商队护卫,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我们宰割?大哥,我们这一票好好干一票大的,范家有的是银子,多抢他们一些不义之财!”
虽然李宏不相信这杆鸟铳可以一铳击杀白甲巴牙喇,但他还是决定试一下,因为以弓箭对付白甲巴牙喇,可以说很难射死他,一个不小心,还要被白甲兵反杀。而鸟铳,只要击中,保证能破白甲兵身上的厚甲。
李宏背上鸟铳,策马疾驰而去,在前面的草原上埋伏下来。
范家商队缓缓往东北方向前行,两名后金女真的白甲巴牙喇趾高气扬坐在马背上,虽然他们发现有人对范家商队虎视眈眈,可是这两名白甲巴牙喇一点都不担心,哪一支不开眼的马贼若是企图劫掠范家商队,就凭他们两名白甲巴牙喇兵,至少可以让马贼倒下二十多人都不成问题,范家商队护卫也各个都是好手,每个人都武功高强,两名白甲兵加上二十多名范家护卫,对上百余骑的马贼,甚至是蒙古骑兵都不成问题。
若是百余蒙古骑兵来袭,两名白甲巴牙喇以弓箭都至少可以射十多人下马,等到他们靠近之后,白甲巴牙喇以马战的技术,又能杀二十多人。
正当这两名白甲巴牙喇在低头想事情的时候,突然前方草原上传来一声沉闷的铳响,一名白甲巴牙喇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突然出现的一个血洞,他伸手去捂住伤口,却无济于事,在马背上摇晃几下,仰面向后倒下,一个倒栽葱跌落下马。这名白甲巴牙喇脑中最后的意识就是:什么鬼火铳?能打那么远?袭击者至少在百步之外,怎么一铳就打中老子了?明狗的鸟铳在百步之外,是毫无精度可言的,只能听个响。
刚刚开铳的李宏,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这杆鸟铳,他心里暗暗道:这到底是什么鸟铳啊?威力竟然如此之大?能在百步之外射杀一名白甲巴牙喇,而且白甲巴牙喇是毫无还手之力,这一枪就打死了?
一名最精锐的白甲巴牙喇,就这样被一颗廉价的弹丸射杀,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
远处的李老二,见到李宏以自己打造的鸟铳一击得手,于是取出骑弓,策马疾驰,向商队冲过去,他张弓搭箭,向另外一名白甲巴牙喇连连吊射出轻箭。
那名白甲兵不躲也不闪,只是拔出刀来,拨打正在拉出弧线落下的轻箭。大部分的箭支都被他打掉了,还有不少箭支扎在他身上,可是厚实的镶铁棉甲,里面还有一件锁子甲,这些轻箭扎在身上,就像是挠痒痒一样毫无效果。
“狗蛮子!找死来了!”白甲巴牙喇从背上取下弓箭,他的弓是十二力弓,但也能吊射出轻箭。
白甲巴牙喇张弓搭箭,连连吊射出十多支轻箭。
李老二拿起盾牌,挡住了吊射来的轻箭,还有一支箭没有挡住,扎在他的肩膀上,不过李老二的铠甲也是相当厚实,这支箭扎在肩膀上,只是扎入了棉甲,并未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