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格再次接到弗雷德的电话,是和莱尔德一起前往停机坪的路上。
九月的第一天,清晨的萨尔瓦多首都风和日丽,阳光落在远处的火山顶,将山顶的翠绿都映上一层淡金色。
景色是宜人的,心情却不然。
穆格淡淡扫了眼手机,屏幕亮起,他烦躁地扔在一边,任由它震动着。
这已经是弗雷德打来的第三个电话了,他都置之不理。
直到弗雷德把电话打到了莱尔德那里,急促的铃声响起,莱尔德不是穆格,没敢像他那样任性地拒接电话。
果不其然,他才按下通话键,就听见弗雷德盛怒的声音。
“让穆格那小子听电话。”
莱尔德夹在父子俩中间,进退两难,穆格瞥他一眼,看出他的为难,终还是把手伸到了他面前:“拿来。”
接过电话,穆格拧着眉冷声:“找我有事?”
弗雷德没有绕圈子,单刀直入的质问他,“你让奥德曼去捞什么人?”
“一个朋友。”
“朋友?”弗雷德怒气更甚,“是不是真朋友我不知道?我让你去萨尔瓦多就是要你收心,现在人虽然是走了,又把手伸回来。”
穆格掌心捻着打火机,冷峻的眉毛半扬,不置一喙。
“刚刚费舍尔来给我汇报,你又准备离开萨尔瓦多了是不是?我警告你,如果你依旧一意孤行,我会采取必要的手段。”
穆格冷笑了声,打断他:“如果我偏要跟你作对呢?”
“那你就是在自寻死路!”
穆格手撑在车窗边缘,心底压抑的烦躁在听见这句话时突然冷静下来。他降下车窗,从手中的烟盒敲出一支烟,漫不经心地开口:“我不在乎。”
他的声音浮在晨间凉风中,辨不出什么情绪。
弗雷德大怒,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砸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弗雷德明显是被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给气着了。
车子驶到了停机坪,狂风在空旷的地面呼呼作响,冷风从车窗灌进来。
飞机旁边有工作人员整理机械,然后举手示意一切正常。
穆格收回目光,扯了下嘴角,冷冷地对电话那头说了句,“要起飞了。”
“你——”弗雷德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穆格就把电话掐断了。
父子之间的这通电话,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躬身下车前,穆格怕弗雷德再次打来,将电话抛回给莱尔德说,“我离开的这几天,这边的事务由你负责,另外,我安排你暗中做的事可以加快进度了。”
“好的。”莱尔德点头领命,目送他上了飞机。
安娜被放出来后,给岑旎打过电话报平安。
那时她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岑旎听见她离境的消息,纳闷道:“布达罗亚不是所有航班都被封锁了吗?”
她早上的时候刚从房东订购的报纸上看到消息:因燃料短缺的问题,所有飞离布达罗亚的航班将会被无限期推迟,但外来的航班仍能降临布达罗亚。
也就是说,现在只能进,不能出了。
“是坐飞机离开吗?”岑旎又确认了一遍。
因为她和房东说自己想买机票回以色列,但是房东跟她说,现在根本走不了,除非走陆路或者水路。
但是布达罗亚和以色列隔了几千公里,岑旎觉得依靠这两种方式回去并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