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到半刻,女子的肌肤燥得紧绷绷的,腮颊发红灼热,刺痛不已,虞半白立即翻出一瓶红玉膏给女子:“抹些润肤吧。”
女子接过来,用小指蘸取红玉膏,薄抹在脸上润肤。
等她抹完,虞半白润润嗓子,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姑娘的肌肤损得深,已不能锁水,看似油,底层却燥,肌肤燥时易滋痒意,置之不理,又损一分。唉,姑娘是因肌肤损了才生的酒刺。人人都爱珍珠粉,这珍珠粉一能美白肌肤,二能祛瑕疵,三能使肌肤光滑如婴儿,故而妆粉要用珍珠粉,润肌肤时也要用珍珠粉。物极必反,过度用之,能毁肌肤。珍珠粉遇西风易燥,此时虽是夏日,但姑娘肌肤干燥,敷了珍珠粉,只会让脸儿更瘙痒,酒刺生得越多,因肌肤过于干燥时,也会生酒刺。如今,姑娘万万不能使用珍珠粉的。”
女子提着一颗不安的心,认认真真听虞半白说话:“那、那我该怎么办。”
虞半白看着女子发红的脸,思考了许久,当务之急不是祛了脸上的酒刺,而是要将肌肤修复回来。肌肤健康了,酒刺才易消去。
眼前的女子是因为损了肌肤才生的酒刺,损了肌肤不耐磨,一些有刺激的香方千万不可使用,比如方才给女子用的红玉膏,里头有轻粉,轻粉以水银为主料,长久用之,有害无益。
洗面散与面脂的香方尽量温和无害,又要十分润肌肤,洁面方里得有猪胰,而面脂得有白芷,还要添些碧雪。
虞半白想定,握笔开始写香方。才写了两个字,裴姝和两只鱼鹰带着行囊走了进来:“子鱼公子,我要买些东西。”
裴姝提着大包小包的行囊,状似要出远门,但她的鼻头红红,眼眶也红红,说话声带着沙哑的哭腔,进了胭脂铺,眼角还挂着晶莹的小泪花,满脸写着委屈。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虞半白搁了笔,转动轮子靠近裴姝,低声问道:“柳惊姑娘这是怎么了?”
第26章贰拾陆·痛失乖龙肉有狐泪汪汪(1)
好不容易找到的龙溜之乎也了,裴姝哪会不伤心,她伤心了个事不有余,抱膝坐于墙边,哭得形容委顿,对舊獨着一些面前的杂草自言自语道:“姝儿只是想、想要一块小小的龙肉给阿娘起疾。姝儿并不贪心的,呜呜呜……如果可以,姝儿愿意折去一半的寿,求一块龙肉。”
鱼鹰听着裴姝的哭声,也落几点痛泪,双双把头搭在裴姝肩膀上,学犬吠,学猫声,发一些奇怪的声音来宽慰裴姝。
但无用,裴姝哭得更是伤心了,眼角的泪珠儿嘀嗒乱抛。一张脸庞被泪水打湿,湿得泪珠儿都无法吊在腮边上。
在香鱼铺里哭了一个时辰,裴姝愈发思念严君,她想在爹爹的大袖里睡觉,想着想着,脑子一热,起身拾掇行李,打帐今日就回汉州去。
裴姝把所有的东西都梢上,就连虞半白写的洁毛方子也没落下。
走出香鱼铺,看到胭脂铺的那一刻,念起阿娘常年掉毛之事,裴姝思想在胭脂铺里买些护毛用品捎回去,也不算白来一趟扬州。
虞半白带着关心的一问,裴姝那好不容易止住的热泪,复盈盈地掉了下来了。
她哭时闭眼而启唇,上排牙上的两颗小尖牙时隐时现,哭态可怜,虞半白手足无措,在身上摸出一方手帕给裴姝擦泪:“诶,你、你别哭,对眼睛不好。”
沉浸在痛哭中的裴姝,接过手帕时不忘道声谢:“谢谢呜呜”
这方手帕,裴姝没有拿来擦泪,接过手帕后,拈着帕子的一角的手,那么无力地垂到了股旁。
她让眼泪在胭脂铺里尽情抛洒了好几颗,哭泪了才拿帕子擦去眼泪,压着哭腔说:“我没什么事儿,我、我只是想买一些护毛的东西给我阿娘用,呜呜。”
哭了一场后,裴姝好似在旷地上奔跑了一刻,气息掇转不过来,不说话时胸脯也一起一伏个不停。
“柳惊姑娘稍等片刻。”虞半白不敢多问一句,引着裴姝到角落坐下平复心情。
裴姝的嗓子微微沙哑,虞半白送一碗绿豆水过去给她润喉。
一会儿往后店跑,一会儿在前店打转,虞半白恨自己腿脚不便,做起事来总显得有些迟钝。好在忙活一场后,裴姝止泣了。
裴姝打量了一番手中呈淡绿色的水后,拿起羊脂玉的茶匙,慢呷手中的绿豆水。
铺里还有客人在,安抚好裴姝,虞半白面有难色,对那名女子说:“虞某想给姑娘调制新的洁面散和面脂,最快也是明日午时才能调制成。今日虞某与姑娘一些八白香洁面散和七白膏润肤,先用一用。姑娘明日再来胭脂铺,可行?”
新调制的用品价格会贵一些,女子也面有难色,她今次折当了首饰才敢来胭脂铺,只怕手头上的银子不够买虞半白的东西。
女子把羞耻揣在怀里,道:“子鱼公子不必麻烦,与一些现成的洁面散和面脂就成。”
女子前先自言家境贫,结合她说的这一番话,虞半白自然知她有什么困难,他笑了笑,道:“姑娘们的肌肤变得美丽,才是虞某当初开铺的目的,这些香料生于自然,长于自然,虞某不过小小加工了一下,怎敢开高价?到时候姑娘也不用着急着与银子,等肌肤美了,再另谈银子的事也不迟。”
“我知道了。”虞半白说话动听,女子被说动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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