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睁眼看到了刚刚自己挥爪打的人变成了一条黑面巨龙,虽然丑了些,但怎么说也是一条龙啊,惊喜不已:“是龙啊……苍迟是龙。”
开口说话,口中的鱼掉到了水中。
小鹤子从狐口逃生,变成人后手脚并用,跌跌滚滚上岸去呼来信天翁:“呜呜快来!”
信天翁正好在附近,听到呼唤,扇着大翅膀来接小鹤子。
“啊,小鹤子是鲤鱼精啊……怪不得脸蛋那么红呢。”看着小鹤子从鱼变成人,虞半白难以置信。裴姝请的客作儿是龙,他请的客作儿是鲤鱼,龙和鲤鱼互相认识,亲若兄妹,这扬州可真有趣。
遇龙而失了口中肥鱼的裴姝并不难过,反而高兴得泪满面,她想她很快就能取到龙肉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下一回遇到龙定要取下一块来。
开口说话以后,裴姝的嘴巴一直张着没合上去,唾沫落了几滴在虞半白的衣袖上。咬一条肥鱼咬太久,齿酸腮颊僵,下巴悄悄脱臼了,现在她想合也合不上。
虞半白察出裴姝的不对劲,问:“你的嘴巴怎么了?”
裴姝仍是狐狸之形,露着舌头和尖牙,吐字不清回道:“合不上,可能是刚刚的鱼太胖了,我脱……脱臼了。”
一说话,嘴巴便有疼痛感,吞咽更困难,唾沫控制不住往下流。
“你忍着点疼,我帮你复位。”虞半白用撩起袖子帮裴姝擦掉嘴边的唾沫,唾沫擦干净,两根手指伸进裴姝的口中,摁在舌头上,大拇指贴在下颌上。话说完手往上一推,眨舊獨眼之间,脱臼的下巴就复位了。
伸进口中的两根手指不迭抽出,指根处被狐狸牙尖刺破了皮。
裴姝吃得血味,再看到手指从自己口中出来时有伤痕血孔,登时满面愧色,在虞半白怀里变成了人,双手搭在他手臂上,道:“子鱼公子对不起啊,我没想咬你的。”
明明牙齿没有用力,但还是出血了。怪不得爹爹每回被阿娘咬了以后都想拔阿娘的牙,原来狐狸之齿这么锋利。裴姝心里说道。
湿身相碰,隔衣也如白肉相见,虞半白脸颊绯红一片,想着男女授受不亲,急仓猝忙往后游了一段距离,不与裴姝沾皮,用另一只手包住受伤的手指,道:“没事,不深,明日就好了,这水凉,我们还是先上岸吧。”
没了虞半白躯体的支撑,一点水性也不识的裴姝开始往下沉。沉得只剩下半颗头颅还在水面上时,虞半白想起来裴姝不会浮水这件事儿,又急仓猝忙向前游,一只手臂环上她的腰肢,带着她一齐往岸上游。
先把裴姝送到岸上,虞半白才从水里爬出来。
上了岸,斜脚雨变成倾盆大雨,伴有沉闷的雷鸣,裴姝在大雨中瑟瑟发抖,轮眼一看周遭,找不到一个地方可以躲雨,她只好摘下一片荷叶来当雨伞。
但荷叶软,积满了雨水便自然地倾斜到一边,雨水如水柱一样流下。
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裴姝喷嚏连作,缩着肩膀无助地待在荷叶下:“这雨什么时候停啊。”
不怕雨水湿肌的虞半白,看到鼻头发红的裴姝,起了怜爱之心:“要不你变成狐狸,缩我袖子里?虽然这样也挡不了全部的雨……”
“可以吗?”鼻腔里有一点清水要流出来,裴姝赶忙吸了吸鼻子。
“可以。”虞半白撩开袖子,邀裴姝进内避雨。
裴姝犹豫了一会儿,但雨愈下愈大了,她不再犹豫,腹内吸满气,变成狐狸后钻进虞半白的袖子里趴好。
虞半白重新摘了一片荷叶,挡在裴姝呆的那只手臂上。
裴焱每一件衣裳的袖子里都缝了一个软乎乎的枕头,睡起觉来甭提有多舒服了,稍长大些,裴姝也爱往里头钻。虞半白的袖内没有爹爹的软,裴姝撇撇嘴感到可惜,下一回钻虞半白的袖子,得自备一个小枕头才行。
这雨没有要停的迹象,每过一刻雨则更大,恐怕是要下到夜间,虞半白思想坐上轮椅回胭脂铺,可是他的轮椅不翼而飞了。
“这雨还能把我的轮椅冲走不成?”没有轮椅,虞半白没办法回胭脂铺。
裴姝在袖内听到虞半白的话,探出半颗头来问:“怎么了?”
“这雨下个不停,我想坐着轮椅回胭脂铺,可轮椅却不见了。”没有轮椅,只能跳着回去,可被人瞧见了他要怎么解释呢?虞半白皱起眉头,不死心地四顾一番。
但被虞蛮蛮带走的轮椅,任由虞半白怎么眼睛怎么寻,也寻不到了,除非他运开慧眼来寻。
裴姝探出另一边脑袋:“你铺里还有备用的轮椅吗?有的话我过去帮你推过来吧。”
“没有。”虞半白回道。
“啊,那这样子鱼公子你不就回不去了吗?”裴姝再探出上半身来,湿漉漉的一双眼,担忧地望向虞半白。
逢上这湿漉漉的眼,而口脂之香又近在咫尺,虞半白羞答答心乱跳,浑身的血都是热的,在水中搂上裴姝那截淹润的腰肢的手臂垂垂地发热,变得酥软无力。
虞半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裴姝动了心,但他的身心从来没有这种亢奋的感觉,也不再拒绝与她的肢体的触碰。
他不老,裴姝也青春,双方有情,泉先与狐狸走风月的话,似乎也能成一段佳话。
或许能让他的鱼尾变成腿的人是裴姝。若是裴姝,只需一个吻,他的鱼尾就能变成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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