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有馒头吃,虞蛮蛮也不关心轮椅了。祢衡带着虞蛮蛮,推着轮椅,冒雨到池塘边,远远看到虞半白浑身湿透在池塘边上打地滩儿,可怜兮兮的,到了虞半白跟前,他立即替虞蛮蛮道歉:“子鱼公子,抱歉抱歉,你的轮椅被我虞姑姑带走了。啊,但是虞姑姑她不是小眼薄皮爱贪人的东西,只是有些调皮,心肠并不坏的,你莫要生气。”
“馒头好吃。”虞蛮蛮低头,掰着馒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由着祢衡替她解释。
轮椅回来了,虞半白松了一口气,扫了一眼虞蛮蛮和祢衡,表情隽味无比:“无碍,轮椅回来就好。”
虞蛮蛮和那条龙走得近,祢衡又和虞蛮蛮相识,身份也不会寻常,绕来绕去,原来大家都不是人。虞蛮蛮的脸蛋也红,虞半白估摸她和小鹤子一样是一条鲤鱼精,而祢衡扫帚不离身,莫不是一把扫帚精?
虽然祢衡的行为,看着不太像,但仔细一想,好像打祢衡出现在胭脂铺里开始,他就不得安宁了。
七打八是一把扫帚精了,虞半白琢磨着寻个理由,过几日将他炒了。
看虞半白没有要穷究的意思,祢衡提起的心放下,掖着虞半白坐上轮椅,道:“雨大,我推子鱼公子回铺里吧。”
虞半白颜状温和,摇腕拒绝:“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一旁的虞蛮蛮吃完了馒头,不落眼地看着池塘,悠悠说了一句:“啊,我想起来了,我刚刚好像把一个人给推下去了。”
祢衡才放下的心因为虞蛮蛮这句话再次提了起来,急得似鲤鱼跳:“虞姑姑,你杀人了啊?你推的是谁?”
“我记不清了,好像是个男的。”虞蛮蛮挠着脖颈去回忆。
祢衡探头去看池塘,不见上方有浮尸,略松口气,或许被虞蛮蛮推下去的人识水性,自己游上来了,可他又怕是另一种可能,一颗心提了又放放了又提。提提放放,胸口闷得慌。
“不用担心,那人已经游上来了。”
准确的说是飞上了天。
虞半白说完,单手推着轮椅回胭脂铺。
有了虞半白这句话,祢衡仰头出一口长气:“啊,虞姑姑你没杀人就好。”
罪魁祸首虞蛮蛮可不像祢衡那样掉态掉声,一惊一乍个不住,她啧啧嘴,左手背拍右掌心,嘀咕:“我推的到底是谁呢?我记得今日和苍迟哥哥一块出门的”
越回忆就越模糊,虞蛮蛮脑袋一甩,索性不去想了,肚子也吃饱了,她撇了祢衡回小河里去。
不知裴姝是不是睡着了,重新入袖以后乖得不像话,一点动静也没有,虞半白几近一刻,头顶风雨回到胭脂铺里才敢撩开袖子偷偷看一眼。
裴姝的头藏在腔子里,大尾巴绕身放,在袖子里睡成一小团。虞半白撩开袖子,有光漏进,裴姝感光转醒,剔眼看自己身处胭脂铺就跳到地上,一骨碌跳下地,四肢打着晃儿回自己的香鱼铺了。
醒来到离开,裴姝一句话也没说,忽冷忽热的情涂,让虞半白的心也忽冷忽热。
尾巴在池塘泡了一会儿水,鳞缝沾了点泥沙,不匝时清理明日这鱼尾会变得红肿难看,虞半白赶紧找来一根细簪儿挑缝里的泥沙,清理身后时,一些地方够不着,他只好塌腰抬臀,照着镜子挑。
挑讫了就去桶里洗一洗身,最后抹上玫瑰味的润肤乳保湿。
这些做完已过了一个时辰,不知不觉到了挑灯的时分。蟾光临地,雨势渐小,檐溜犹滴,虞半白回到寝室里,推开一扇窗,宽了衣裳躺在塌里听滴滴答答的雨声,望着天上朦胧被云遮了一半的月儿,忽然打扫喉咙要开唱:“哎哟……”
才唱两个字,最后一个音还没落地,窗外闪过一只叼着枕头的白狐狸。
无移时那只狐狸灵活地跃窗而入,眼皮半闭半掀,无声无息,一步快一步慢,走到虞半白榻边。
裴姝不请自来,虞半白吓得撑起身,双手交叉,遮掩赤裸之身,双掌死死地捂住胸口上的红端。
但裴姝并没有看他一眼,她把枕头放到虞半白的塌里,头一歪作醉态:“子鱼公子,我能借你的袖子睡一宿吗?我生壮热了,容易做噩梦,一个人睡不好。”
第61章陆拾壹·壮热与怀春傻傻分不清
裴姝来借袖睡一觉,虞半白支支吾吾没有立即答应。
都说香鱼铺的老板裴柳惊是个脸皮薄薄的姑娘,但脸皮薄的人会大晚上来一个男子的屋里头?看来是无根传闻。
下过雨后的空气湿润,抹了润肤乳,皮肤上的毛窍黏糊糊不干爽,虞半白便宽了衣裳躺在榻上纳凉。裴姝抬眼看到一缕未着的虞半白,强打精神,从楎椸上叼来一件月白云纹道袍,甩到榻上:“子鱼公子你穿上衣裳,让我睡一个时辰也行。”
说完裴姝晕乎乎前爪离地,揾不住要跳上榻。
她踩着地上的雨水过来,粉色的肉脏兮兮、湿哒哒,全然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一走地上留下朵灰不溜秋的花,虞半白见之犯洁疾,颜色大变:“等等,你的爪子得擦干净了才能上来。”
“好。”裴姝当虞半白答应了她借袖睡觉的事儿,坐在榻下等虞半白拿布来擦爪子。
虞半白穿上裴姝叼来的道袍,里头没有穿任何衣裳,宽大的道袍穿在身上软软塌塌不成形,但他无暇去在意自己是美是丑了,下榻取来两方软帕,再打来一盆温水,一方沾湿了软帕就给裴姝擦爪,擦完拿干帕子把残留的水擦净。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