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岱愣了一瞬,很快又反应了过来。他没有什么朋友,才会觉得此举甚是失礼。听闻好友间常常同车同袍,甚至促膝长谈抵足而眠。言清广结善缘,君子阁门庭若市,坐一下床榻又算什么。
麟岱说服了自己,然后眼睁睁看着言清挑起他掷在榻上的心衣,单手把玩起来。
麟岱:“……”
“泽渊真是不拘小节。”言清双手捏着那片仅能包裹住前胸的一小块布料翻看了一下,麟岱甚至听到他轻笑了一声。
言清似乎没注意到麟岱已然苍白的脸色,仍自顾自道:“这种粗糙料子也穿得下去,不会磨着难受吗?”
说完他看向麟岱裸露的颈脖,目光在那半露的锁骨上停了几秒,然后扫向犬形的琼牙,冷笑一声说道:
“看来灵石都花在这家伙身上了。泽渊真是被惯坏了,不知节俭,你现在还能同从前那般挥霍吗?”
麟岱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眼前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他那点可怜的认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言清的狎昵态度,却又开始反思自己从前哪里挥霍。
麟岱自以为还算勤俭节约,除了养灵宠花费有那么一点点多之外,其他方面他甚至能称得上抠搜。他从前住清平水榭,有一个大莲塘,里头就养了这么几尾龙鱼,每个月灵芝晶露就哐哐往里倒……
游动的龙鱼激起水声,他缓过神来,故作镇定地想把手中的灵芝晶露打开,结果好死不死,言清又问了一声:
“不会磨着难受吗?”
泾州产的白玉透光且不易碎,玉瓶摔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好几圈,都没有出现一丝裂缝。
言清捡起谙小瓶摇了摇,看见那底部晃动的浅浅一层,不禁叹口气道:
“原来泽渊落魄至此,是师叔疏忽了。”
说着,他将一枚月牙形腰牌按在美人榻上的空心木枕上,敲得好响一声,很随意的说道:
“有什么需要的,便来找师叔。君子阁晚间不见客,泽渊若是嫌人多,就晚些来。”
麟岱还在沉浸在刚才的打击中,满脑子都是磨着难受不难受。直至琼牙发出了低吼声,方才惊觉言清已经逼近眼前,正低着头看着他。
言清见他终于回过了神,还想调笑两句。可腰侧的传音符已经震荡起来,他粲然一笑风光霁月,临走前还不忘说道:
“师叔在君子阁等你。”
听闻此话,麟岱眉头几乎打成了结。
他望着那木枕上的月牙腰牌,忽的倒吸了口凉气,瞬间觉得博古架上那方方正正的百宝箱都不正经起来。他抚着琼牙的脑袋沉默良久,等到琼牙脑颅上那几根毛都被薅秃了,才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