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觉得季怀宸还小,太早谈恋爱不好,也为了不让黏人的季怀宸打扰江寄月,因此文佟没有刻意提醒季怀宸,她以为季怀宸再傻再迟钝,迟早都会明白他喜欢的到底是谁,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可她万万没料到,季怀宸会蠢到这个地步,能干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连她这个亲妈都觉得,季怀宸不配跟江寄月在一起,季怀宸只会委屈了江寄月。
文佟突然有了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她这个年纪,拼一把,要个双商高一点的二胎还来得及吗?
“寄月,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补补。”文佟说。
江寄月一愣,下意识拒绝道:“不用了。”
他怎么能让季家的当家主母给他补衣服?
文佟笑道:“那你想这样出去吗?不及时补的话,裂口会更大,你那么珍惜这件衣服,应该不想它坏到无法修补吧?”
文佟的话堵住了江寄月想要拒绝的念头,江寄月不好意思道:“让阿姨帮我补也是一样的。”
文佟含笑上前,拍了拍江寄月的肩膀,声音温柔:“让我帮你吧。”
她从未为江寄月做过什么事,至少在江寄月离开前,她想做点什么。
不然她做梦都会后悔,她丢失了一个心仪的宝贝儿媳妇。
江寄月眨了眨眼,文佟这次回来,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记得小的时候,文佟似乎有过温柔和善得一面,年岁渐长,他开始跟季怀宸拉开距离后,也很少跟文佟见面了,再见后,两人不再像小时候那般见面就会拥抱微笑,开始变得陌生疏离,以至于,他印象中的文佟总是高贵美艳,难以接近。
而此刻的文佟仿佛从江寄月儿时的记忆钻出来,江寄月难以抗拒这份温柔,从文佟身上,他感觉到了陌生已久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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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寄月被时烬搀扶着去了楼上,他在衣柜里找到自己花钱买的衣服,顺手脱下了裂开的上衣。
离开海岛后,又回归了寒冷的冬季,别墅四处都开着暖气,只穿着一件衣服也不会感觉到冷,皮肤暴露在空气里,江寄月没觉得寒冷,裸露的手臂突然被人触碰,江寄月的皮肤本能窜起一层鸡皮疙瘩。
转身时,手臂撞在了时烬结实的胸膛上,因为江寄月突然的转动,时烬的手指被迫测量了一遍江寄月的手臂臂围,时烬的指甲剪得很短,刮过时不会让江寄月觉得刺痛,反而激起难以言喻的酥麻与颤栗。
“你、你怎么在这?”江寄月大脑嗡嗡,问出口后才反应过来,时烬扶着他上来的,他怎么还问这种蠢问题?
还没来得及感受自己的愚蠢,他又注意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竟然当着时烬的面直接换衣服了!
如果放在之前,当着同性的面换衣服也没什么,都是男生,被看光了也不会少一块肉。
可是,时烬喜欢他,时烬对他有那种心思,他这样做,时烬会不会觉得他是在故意勾引啊?
想到这,江寄月焦急地替自己解释:“我没注意你在这……男生之间不用避讳,换个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他在说什么啊?
这要是在正式会议上,他这样说话,直接可以被判出局了。
这难得可以调侃江寄月,让江寄月更加脸红的机会,时烬却放过了,他晦暗的眸色一遍遍逡巡着江寄月后背上的伤疤。
大面积的烧伤几乎占据了江寄月半个后背,忽略掉这些伤疤的话,常年被衣服藏着的身体比想象中的还要诱人。
完美的倒三角身形,肩宽腰窄,凸出的肩胛骨随着主人的惊慌轻轻颤动,仿若振翅欲飞的蝴蝶,脆弱又美丽,正中的曲线蜿蜒向下,埋没进裤腰里,边缘处深色的阴影与白皙的皮肤形成了强烈色差,诱惑人想要撕碎它,想要在阴影之中点亮星火,想要握着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大拇指深陷进那可爱的腰窝之中,狠狠地揉捻……
可这些遐想终究被疼惜抢占上风,时烬没有心思欣赏,浓烈的心疼溢了出来,他的手指抚上江寄月背后的伤疤,问道:“这伤是怎么回事?”
被时烬看光上半身的羞窘褪去,江寄月神色平淡,语气也平平:“之前遇到了一场火灾,这伤是那时候弄的。”
时烬嗓音艰涩:“疼吗?”
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有多疼,调查资料里有提到过这件事,这是发生在江寄月17岁那年的事情,时隔太久,想要知道当初发生的细节难如登天,资料上只简单解释了这场火灾的原因。
季怀宸带着江寄月去参加朋友的订婚宴,闹到午夜,一群人酒醉不起,有人起床上厕所,迷迷糊糊中失手打翻了墙壁上的油灯,那人喝得太醉,没有发现地毯和窗帘被打翻的油灯点燃,等发现着火了后,火势早已蔓延开。
江寄月在那场火灾里受了重伤,在医院里躺了三个多月。
对应那时的时间,正是江寄月跟他失联的时间。
那时的时烬以为江寄月只是单纯不想玩游戏了,觉得他只是一个不需要深交的普通网友,所以可以一声不吭退坑,可以毫不犹豫消失不见。
那时的他还为此恨过江寄月的无情,可在知道江寄月为什么失联后,那点可怜的恨意就全化作了对江寄月的心疼。
就算这事只是一场意外,季怀宸也有部分责任,如果季怀宸不带着江寄月去参加宴会,江寄月就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