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实现了理想世界……我的铁链去交给谁呢?我只想有人能用手紧紧的抓住她……”丁捷用手托起了那条在脖子上围了很多圈的长长、粗粗的铁链。“我只想有一个像乡下那样值得依靠的人能牵着我——哪怕让我一辈子住在笼子中,因为我害怕,害怕有一天突然被一个陌生人抓住这条铁链,也怕很多人一起拉动他……”
我一把抓住那条铁链向怀中拉了过来,丁捷很顺从的跌进我的怀中,顺从的让我害怕。我亲吻她,她闭上了双眼,变得从未有过的温顺,而且主动的把舌头深入我的口中。我变得不知所措……我慢慢的松开了她和我自己手中的铁链,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那一刻就是一种安全……”丁捷苦苦的微笑,她看着我,然后指了指街上的人——那些人的脖子上都系着一条长长粗粗的黑色铁链。“你看!他们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一条铁链……难道我们人类的安全感竟然不如一只宠物?”
我没有说话,我无言。
“你看——你的铁链,你打算把她交给什么人?”丁捷指了指我脖子上的铁链,我突然发现我的脖子上也有一条黑色的铁链。
“我会把它扔掉……”
“没有人能够逃脱这条铁链……”
“我会的……等我……”我把缠绕在脖子上的铁链一圈圈的打开,然后用力撕扯着。我试着把那铁链的链套从脖子上拿下来,却发现怎么也无法让那链套从头部穿过。我拖着铁链跑到街头的杂货商店,买了一把比较锋利的刀子,然后走到街上拦下路人请求他们的帮助。
“请帮我切下我的头颅!我要拿掉这条铁链……”我拦住一个路人,把刀递给他。可他却惊异的看着我,然后快步跑开了。
“请帮我切下我的头颅!……”一个、两个、人人都惊慌的走开了。那些走开的路人都不解的看着我,有的干脆大圈的绕开了我,然后找了个离我很远的地方继续的看着我——就这样,我成功的成为了一个疯子。
我继续在马路上“装疯”。我跑着寻找可以切去我头颅的人,这时我拖在地上的铁链被一辆飞驰的卡车卷进了轮子,我的身体被那条铁链拉扯着一起飞进轮子下面,轮子是从我的脖子上压过去的……
我振作着自己……缓缓的从马路上爬了起来。刚才绕开我的人们现在都围绕在我的四周,他们都好奇的看着,痴呆而麻木的表情却让人觉得他们似乎什么也没看见……我捡起了被车轮从身上碾下的头颅站在人群中间,然后捡起了那条已经脱离我身体的黑色铁链。我爬到了那辆停靠下来的卡车车厢里高高的货物上面,我把头颅和铁链高高的举过颈部。
我高举的头颅在冲着丁捷微笑——那是胜利的微笑。然后我用力把那条铁链向天空扔去,那一刻丁捷也在冲我微笑着……
(主人公的回忆:丁捷是我所遇到的第一个对“红色血腥”质疑的人,而我则时常思考她会不会也是我所遇到的第一个正常的人……)
正文 Side。A4 对话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8:29:37 本章(。dushuhun。)字数:4281
Side。A4 对话
当然是没有什么值得去说的原因的,不过每一天我都是十分疲惫的。我在七点半醒来的时候惊奇的发现卓泰龙正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发呆,这厮是为了更好的追随大疮才搬来我住的寝室的。除此以外,在某一些其他的问题上,我也是比较佩服他的。
泰龙的作息时间是比较有规律的,至少和那些夜里麻将、白天睡觉的傻爷们们比起来是这样的。那时的泰龙还不是“麻将泰龙”,这厮在晚间广播中播放的七点新闻联播的催眠中睡去,早上七点起床。就像现在这样的望着天花发约一个时辰的呆,然后在广播中播放的九点钟整点新闻的催眠中睡去。晚上五点醒来,再像这样的发两个小时的呆,然后在广播中播放的晚间七点的新闻联播的催眠中睡去——大凡道者,醒而恍惚而睡,睡而恍惚而醒;古今大道皆同一理。可我还是觉得这厮一定是会什么歪门邪术,或者因为是某位天尊的徒弟而会某种道术,要不怎么就不吃不喝不下床。
我总觉得时间似乎还是早一些的。于是又重新躺下,摸了摸还有些痛的脖子,感觉连头也一起昏昏沉沉的。
“我他妈昨夜醒了无数次!”大疮醒了,他总是在这个时间醒来,并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就如同每天七点新闻联播前的痔疮广告一样。于是无聊而干吧的“新闻联播”开始了,所有人都开始起床,并重复着每天都重复的同一个动作。这帮家伙总是在差五分钟上课的时候起床,如一群被切了脑袋的苍蝇到处乱撞。
我使出全身力气从床上爬了起来,这十分费劲,因为我要当心脑袋再次从脖子上脱落。我又一次庆幸我是生活在冰镇的,据说“意识”以外的人是不能头颅脱离身体后还可以继续存活的。我低头看了看,发现鞋早已不见了,裤子也被人拿去擦了脸,于是我只好重新的躺下,直到那些家伙在我的眼前全部消失。
我重新的爬了起来,漫不经心的收拾着。最后我还是没有找到我的鞋,这帮家伙连我的拖鞋也没留给我。于是我只好找了双刘大拿的拖鞋走出了寝室。
张丽是“画法几何”课的老师,此人从鼻部以下脚踝以上开始成陀螺形发胖,脂肪从头与脚这两个端点成45°角不慌不忙的在脐带处交汇成脂肪的海拔鼎盛巅峰。肥大的胸部明显下垂,却偏要穿低胸的紧身时装,以至于露出大半滩肥大的乳房。那两只被低胸紧身衣死死兜住的乳房强有力的抗争着,以至于两乳间的缝隙中可以装下整个男人。这厮每次掏手机的时候总会背对着别人在胸前摸索,于是我时常怀疑这厮到底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什么地方。
张丽喜欢以其的语言为对学生进屠宰,语调起伏、层次起伏、音节分明,似乎妓院中的职业老鸨。一次张丽以老鸨的语气在课堂上公然宣称:“我对你们是自上而下的统治!你们要对我自下而上的服从!我要统治你们十二周!”接着张丽指着坐在前排的陶某大叫,并称所有人都不如陶某,只有陶某才是人才,其他人都是狗屁。
此后陶某被冠以“张丽私人所生出的儿子”而时常被揍。
可学生对张丽的厌恶并没有因为揍了其“私人所生出的儿子”而减弱,于是几个正义感极强的家伙有组织、有预谋的在学校各处贴满了关于“张丽操出的猪肉不能吃,为了还能吃上猪肉,我们宁可操死张丽!”的大字报。就为这个,所有张丽教过的班都被停了课,校方发誓要将追查进行到底,而且请了几个穿着制服的家伙勘察了现场并拍了照——这事后来虽然不了了之了,但我却为这仅有的反抗形式的无力而感到悲哀。
张丽在建院只对三个人格外客气,一个是“张丽私人所生出的儿子”。另一个是“军哥私人所生出的儿子”(这个家伙的身份是我们后来才知道的),即使是“军哥私人所生出的儿子”在课上大骂她是个傻×的时候,她依然笑的格外开心。最后一个竟然是我……妈的,我可是“正经人家所生出的儿子”……这件事情让我一直无法抬头,就像十年炼狱时期“有钱阶级”无法抬头一样。
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只有“画法几何”没有及格,于是我又回到了我的阶级兄弟中。
上楼的时候我遇到了张丽,这厮依然主动而客气的上前和我打招呼,而且一点不为没有给我及格而感到丝毫的不自然。
“胡悠啊,怎么还不去上课,杨明的课可迟到不起呦。”
“承蒙您惦记着,鄙人无限感激……您走好、您走好……”我给这肥女人让了条道并做出了谦卑的动作——其实我心里一直在骂“操你妈×”。
以上我对张丽的了解是我自己所亲身经历的。据说张丽与杨明是水火不容的,但对杨明的事情我并不知道,因为学生们的传言我是不知道该相信那一条的,但学院的介绍却是根本不能相信的。
我是总是迟到的,所以经常在后门出没,因此我讨厌走正门。我推了推合堂的后门,这门竟然不知道被那个傻×从里面反锁上了。我只好又走回了前门,敲了敲就走了进去。这堂是杨明的设计课,据说这女人和张丽比起来只有过之而绝无不及。
“站住!”杨明没有抬头,只是在哪里一边整理资料和书籍一边说着。“下课的时候来找我。”这情况似乎是不妙的。
我走到了合堂的后面,发现哪里挤满了人。这帮家伙总是提前半个小时跑来抢座,只是他们抢得都是后排,来晚的人只能坐在前排。我瞅了眼老桂,这狗人答应帮我在后排占一个座位……老桂发现我在看他,立刻埋头看起了书,疯狂认真——其实他正在看一本地摊上买来的半黄色不黄的劣等盗版武侠小说。
我转了一圈,只好在第一排坐下。我讨厌第一排,因为这里距离讲台只有一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