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公民,我想你们该离开这里了。”一天早上,负责人突然叫住了将要去劳动的我和峦竹。“我知道你们感到很突然,‘74’是这里的宿命,所有的人都不能在这里住满74年,而二位则不能住满74天。”
“为什么我们是74天呢?”峦竹问。
“公民,因为您是从梦州来的,而狂人公民则是从冰镇来的……”这位负责人看了看我和栾竹。
“那么请问‘74’的含义是什么呢?”我问。
“二位已经看到了,这里的人都满怀着激情与对未来的向往,只是这种没有私欲的生活无法长久,这里不过是漫长道路上的一座仅供短暂休息的旅馆。当人与人的矛盾不可调和时,就会有一部分人住进这里,可是所有的人终究注定是要离开血腥旅馆继续前进的。狂人!快和峦竹回到冰镇与梦州去吧,你们还有很多的路要走!”
“可我们到底要向哪里前进呢?”
“我不知道人类该如何前进,我的使命仅仅是为绝望中的人们提供一个美丽的梦而已。记住!二位公民,这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梦而已!”她底下了头,用一只手微微挡住了那只红色的眼睛……
(主人公的回忆:那是我与峦竹第一次的见面,那次的见面似乎就已经注定了峦竹之后的结局,而直到现在我依然不知道那个结局到底是不是“红色血腥”所造成的……)
正文 Side。A24 在车厢或罐头中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8:29:41 本章(。dushuhun。)字数:3371
Side。A24 在车厢或罐头中
由于睡过了头,我打车跑到车站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检票了。
“狂人,你怎么刚到?是不是昨天晚上**过度了?”滚儿一脸坏笑并有些神秘的问。
“你彪吗……”我顾不得和滚儿分辨,在口袋里找寻着车票,却怎么也找不到,于是我又跑到售票处买了张站台票混进了车站。可火车门口的那个检票爷们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去,他说最近的“红色血腥”闹得很凶,所以车站也查的很紧,站台票一律不许上车。
无奈,大家都上了车。我和大家约好我坐下一班车去梦州,到了梦州和大家电话联络。
我把自己的行李扔在地上,自己坐在站台的长椅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满头大汗,浑身都在发热。由于‘红色血腥’的缘故,这段时间的票很难买,几个小时后的车票怎么可能买的到呢……
“狂人!”有个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后背,我被吓了一跳。“啊?你不是上了火车了吗?”我转回身发现滚儿正一本正经的站在我的背后。
“连车票都丢的人我怎么能放心呢?我留下照顾你。”说着滚儿在我的身边坐下,她的手中握着两张车票。
我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惊喜。
滚儿的车票是一个小时后的车次,我们在站台上闲吹了一会牛×就跳上了火车。
车上的人很多,到处都挤满了目光呆滞、神情麻木的人。我看着他们那些几乎一样的模式化表情似乎觉得每个人我都认识,而他们的相貌却告诉我自己并不认识他们。滚儿的车票在我的对面,她和我身边的那个人换了位置。那个和滚儿换座位的人大概是个只知道点头哈腰的小职员,他似乎很乐于帮助滚儿。
我和滚儿继续的吹着,对面的几个男人立刻就加入了。滚儿成了这节车厢的中心,她的语言犀利,语气充满煽动力,大概是在说着关于她所知道的一些有关“红色血腥”的见闻。很快临近座位的人也都围了过来。直到一个乘警走过来制止这种谈话时人群才尽数散去。
冬季的车厢密不透气,人的气息在这密封的车厢中扩散成各种各样的味道,闷热而窒息。夜深了,乘务人员走过来,强行给每个座位边的窗子拉上窗帘。我感到有些昏沉,车厢的门则被人死死的关上,他们说开着门会有风。每个人都精神萎靡的瑟缩在座位上,像一具具被烧得缩小扭曲的尸体。没有人再说话了,他们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现在的处境。
我感到肺部很难受,觉得有些缺氧。火车猛烈的在开动中不停晃动,车外传来嘈杂的惨叫声,那声音很大,可车子里的人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萎靡的瑟缩在座位上,他们夸张的仰着头,嘴大大的张成一个大大的黑洞。他们的身体比先前缩的更小了,而且周身泛着被烧焦后的黑色,眼眶中也只是两个黑黑的大洞。
“滚儿,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你就当作没有听到,而且不要让车里的人知道你听到了。”滚儿悠然的坐在那里看着那些瑟缩在座位上的人们。
我对面的那个人听到了我与滚儿的对话立刻把仰着的头底下,用那两只黑洞死死的对着我。我立刻和滚儿一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悠然的坐在那里……
那个把两只黑洞对着我的人又重新仰起了头,他的嘴比先前张的更大了,我的眩晕感觉也比先前更加强烈了。我吃力地站起身,摇晃着走进了两只车厢间的夹缝中。我打了个寒战,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冰冷的空气,这气息从我的气管进入我的肺部,弥漫到了全身,我的四肢开始一点点的舒展,思维也渐渐的开始了第一个信号,车外的惨叫声也渐渐的清晰起来。
这里的窗子没有被挡上窗帘,可玻璃上的霜气已经结成了厚厚的冰。我看不到外面是什么,也就不知道我所在的里面是什么。
“怎么出来了?”滚儿突然从我的身后走到了这扇结满冰霜的玻璃前。
“清醒一下。”
“你真的想看看外面的真实吗?”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滚儿见我没有回答就冲我一笑,她笑的有些无奈。滚儿直直的伸出手臂,食指直直的指向那扇结满厚厚冰层的玻璃,其它的手指也直直的伸开并自然的下垂着。那扇窗子上厚厚的冰层瞬间融化成了水汽
滚儿拉起了我的手,把我拉到了窗前。窗外的夜并非一片黑暗,十分强烈的惨白月光将一切都照耀的毫无色彩。突然一张扭曲的脸撞在窗子的玻璃上,她的舌头长长的,拼命的用头撞着玻璃,每一下都让自己血肉横飞。她的手指在滑滑的玻璃上不停的抓着、拍打着。直到所有的手指都在玻璃上断掉……这时有一只手死死的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狠狠的从窗前拽下……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拼命的敲打着窗子,直到他的脑袋和手臂筋骨血肉飞溅的断裂并被另一个人拽下去换掉为止……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就这样在窗外不断的继续着单调却同样恐怖的事情。
“狂人,你看那边……”滚儿指了指窗外,火车正在绕山行驶,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火车的车头——无数衣衫褴褛的人密密麻麻如蚂蚁似的从一侧的山上与另一侧的悬崖涌向火车。他们一望无际,不顾一切的,却被飞驰的火车撞的血肉模糊。不断的有人爬上飞驰的火车,却最终还是被甩了下去。
“你听,狂人!”滚儿伸开双臂,把耳朵贴在了车厢的墙壁上。我学着滚儿的样子也把耳朵贴在车厢的墙壁上,那些声音十分清楚的在我耳中回荡。
“让我们进去,我们不要做自由的人……”
“我们不要无依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