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张笑艳轻轻带过。
“还说没有,哪,眉毛部打结了。”小童学她皱眉的样子,有点滑稽。
“好吧!我承认,今天没有微笑的心情。”张笑艳边走边说:“早上大叫了三声,连带把早餐推到地下出气,胸口还是觉得闷,一直想深呼吸和大力吐气。”
整点的钟声悠扬响起,太阳已爬上东边大楼的屋顶,清晨凝结的露珠,也渐次被消融。
小童抬头看了新大楼问:
“早上有课吗?”
“有,不过不想上了。你呢?第一堂在那个大楼?”
小童看了眼天空,回答说:
“天气这么好,待在教室里太可惜了。”
“的确。有阳光的日子再待在阴暗里,实在太冷清了。”
两人继续走着,经过新大楼,综合大楼,普通教室大楼,原分子研究所,来到了草坪区。
“听说你订婚了?”小童问。
“听说?”张笑艳伸出手晃了一下,把俗气的金戒指拿下来,笑了起来。“快一个月了,早就不是新闻了,你竟然现在才听说。小童,你的消息网路太差劲了。”
“没办法啊!”张笑艳把戒指挑在指尖打旋着。“我双亲大人威胁着要跟我断绝来往,又断粮绝食,我粮空食尽,只有投降的份——看这个!有够土了吧!”
小童把戒指取过去,拿近了仔细地瞧。
“是不太新潮,”他把戒指还给张笑艳。“不过感觉很厚重,很温暖。”
“温暖,得了吧!我问你,如果是你,你会用这种俗气的东西,当作订情的信物吗?”
“这个……我想我也会选戒指,不过,大概不会是这种金光闪闪的……”
“赵邦慕那家伙是故意的!”张笑艳恨恨地把戒指丢进包包里。
“你们处得不好?”
“也不是——我也说不上来!反正现在我看到他就有气。”
“你不喜欢他吗?”小童的脸背着光,形成了阴暗。
这实在是个大问题,张笑艳被问倒了。她想了想,才回答说:
“也不是不喜欢……可是也谈不上是那种刻骨铭心,缠绵悱侧的爱。你不晓得,一开始我还挺讨厌他的,他的女朋友比我的手指头还多——我也不晓得,他为什么会跟我订婚?结果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问题除了赵邦慕,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两人都沉默了。
“不要说我了!”张笑艳打破沉默。“你呢?你和丁希蕊现在怎么样?”
“分手了。”小童的回答简短有力。
“分手?怎么会?”
“怎么不会?谈情说爱太累了。舞台上的真真假假已够令人疲倦,舞台下又天天闹闹吵吵,我实在承受不了这个负荷。”
“可是,小童,舞台是舞台,她到底是……”
“没有什么不同!”小童双手当枕,倒在草坪上。“也许是我调适得不好,有时会把台上的感觉经验带到舞台下。可是,张艳,你老实说,从排练到现在,不!更早,从”明月照沟渠“开始,难道你不曾对爱情这回事感到疲倦过?”
“我没想过那么多。”张笑艳也把手当枕,躺在草坪上。“不过,有时我的确会觉得很累。那种疲倦感很难说明白,不过我想是对舞台,而不是对爱情的憧憬。”
“是吗?对舞台……”
“我想是因为无助的爱情角色扮演太多次了,才会产生这种弹性疲乏。老实说。有时我也会害怕。毕竟舞台上反映的,都是舞台下真实的人生,我怕有朝一日我也会遇上这样的不圆满、支离破碎的爱情。”
“所以我说,谈情说爱太累了,它容易让人疑神疑鬼。”
“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舍弃爱情。”
“我了解,也许”累“只是我的一种借口,我和丁希蕊之所以分手,还是有很多因素存在。”
“别自以为地想太多!我和她之间的问题由来已久,你只是比较倒楣,成为我们分手的媒介,又因舞台上的合作,被谣传为导火线。她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处处惹你麻烦,你却都不吭气;其实,你才真正是无辜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