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快过年的时间了,一月二十六日是除夕,二十四号是腊月二十八日,这一天是成波妹妹成红结婚的日子。娥子怕陈波忙忘了,特意写信又给他说了,让他早作安排,他们要早点回去帮忙。
娥子算着王晓蜜月的时间,她可能要在年前才能赶回来,英子二十号就请假了,她要去看赵振海。
娥子想他们的聚会年前肯定是聚不了,就看英子什么时候回来再说,程东方回到学校就像失踪了一般,给娥子写了一封信,就俩字“平安”。娥子和英子猜想这家伙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缓过劲。
宿舍里又是娥子一个人了,她看着桌子上的那些信封,她拿起函授学校老师的回信,她很感谢老师对自己的帮助,过年了她给老师邮寄了一些本地的土特产,老师收到快速给她回信了,老师写了不少,都是鼓励娥子坚持写作的话,老师在后面对她说,写了就要投稿,还给了她一些刊号地址,让她不要泄气。
娥子把那些地址仔细的记在笔记本上。对她来说勇气很重要,老师说不仅要有勇气去坚持写,还要有勇气接受失败。
今年她算是有收获,她的系列散文“草原之风”在南方的一个季度杂志上刊登,她的稿酬虽然不多,可也是她的成果。
成波说让她去申请文联作协会员,这样她就是一个真正的作家,稿酬也会增加。她准备年后去咨询一下,她想着手里把才写好的散文整理好,这是她准备寄走的。
她前面想的去成波那采访下村里的老阿妈,肯定有故事性,会让自己的作品有血有肉,年后也得去实现。
给单位写的通讯稿前几天就给了报社,现在厂里有好几个通讯员,内容丰富起来。
娥子没能去成宣传办公室,着实让一些人看了笑话。
那天娥子一个人坐在酒窖的一个木凳上看阳光打在窖缸上,整个车间安静的似乎只有偶尔缸里传出的那一声“咕嘟”声,娥子知道那是发酵冒泡的声音,她喜欢来这里坐一坐闻一闻,这里没有繁杂的人世喧嚣,那种与世无争的安宁让娥子格外的宁心静气。
潘又均是副厂长了,娥子就多了这个去处,潘又均允许她来这里巡视观察,其实就是到这里来坐一坐闻一闻淡淡的酒香味道。
就听几人声音从大门那传过来,娥子坐在一个角落,离大门有些距离。
“欸,张师傅,你不是喜欢跟秦秋一起来酒窖吗,今天怎么约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娥子对车间里那么多的女人不是很了解。
“哦,呵呵,今天她没来,”
“嘻嘻,张师傅,你还是喜欢跟年轻漂亮的女人来这里吧?多有情调。”这个尖酸的声音娥子听出来了,库管尖酸小左,她怎么也来了?
这么大的车间,声音有回音。娥子不想起来,免得大家尴尬。
“你可真能瞎说,呵呵,你也年轻漂亮,下次多跟我来,我喜欢。”张师傅调侃着尖酸女。
他们走走停停,娥子看着那个高高的窗户,酒窖里温度很舒服,正午的冷阳似乎也很温暖。
“那个秦秋也是倒霉,技术科没去成,你看人家高冬梅都当科长了,新成立的宣传办公室,听说郝书记都提她的名字了,也被厂长拍死了。”那个不熟悉的女人高声说,大概知道这里没人。
“就她?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真的是厂长红人呢!”尖酸女小左刻薄的语气让她嗓子显得像是被谁捏住了。
娥子差点笑出声音,自己自以为是?她很想站起来吓死他们。背后当鬼,小心被鬼吓死,她咧嘴无声的笑了,自己是个鬼。
“你们女人就是事多,喜欢背后议论人。”张师傅没评论什么。
“呵呵,忘了,张师傅的跟班就是秦秋。”不熟悉的女人说道。
“什么跟班啊?我都在跟秦秋学习呢,你们呀,其实秦秋蛮有能力的,就是时运不济,那些人都是有背景的,”
“比不过人家,就别逞能,还上蹿下跳的,”尖酸女往前走,长长的车间里一个个发酵桶就像他的听众,还跟着“咕嘟”了一声。
娥子忽然站起来,高声对着他们的方向,她故意两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
“呦,这是哪只臭虫在放屁啊!张师傅,这里是储存酒香味的地方,这酒香味可挡不住臭虫的屁味,到时候酒香味串味了你可负不了责啊!”
那个不熟悉声音的女人愣怔怔看着娥子的方向,又看看张师傅,那表情就是她在这里你怎么不说?
张师傅看着娥子,尴尬地笑笑。“秦,秦秋,你来了?”
尖酸女瞪着娥子,面红耳赤,娥子从角落里出来,也不看看她。
“张师傅,我刚听声音,那面,”她用手指着另一个角落,“那面有几桶发起来了。”
“秦秋,我们没想说你什么。”那个不熟悉的女人,是蒸笼组的,现在应该没事,来转悠玩的,应该有四十岁了,看着就有蛮劲。
娥子看她一眼,笑一下,“我呢,不管干什么工作那都是厂里的工作,我工作厂里给我付工资,我吃的是自己的饭,跟别人没关系。是吧?大姐。”
她抱着自己的检测表,对着张师傅说:“我走了,张师傅,你再看看吧!”
“嗯嗯,好,”张师傅左看右看的,很后悔今天带着她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