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从小到大,在长歌与魏镜渊的呵护下,从来没有遭遇过这么大的挫折与磨难,整个人都有些懵傻住了,眼泪里含着泪,胆怯的握着姐姐的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小牢吏们哪里敢拦魏千珩的道,只得一个个畏缩的退到一边,乖乖的让出道来。
可是,不等长歌她们走到牢房出口,迎面却是疾步走来一群人,挡住了她们的出路。
来人正是刑部的冯尚书。
猜到魏千珩会来刑部要人,冯尚书急冲冲的从宫里赶回来,额头上覆满了薄汗。
他昨晚得到几道密令,皆是让他务必要将端王府送来的女犯好好看押在刑部大牢。
而冯尚书在得知了青鸾的真正身份,也猜到太子会来向他要人。两方都得罪不起的冯尚书,只得一大早跑进宫里去请旨。
他想,只要圣旨一下,他按着圣旨办事,不但有了正当的理由,也不用得罪双方的势力了。
可是,虽然握了圣旨在手,冯尚书与浑身寒意凛然的魏千珩对上眼时,再看着他的强硬的架势,冯尚书还是胆怯害怕起来,他抹了把额头上潸潸而下的冷汗,胆怯道:“太子殿下容禀,皇上亲下圣旨判定了青鸾姑娘的罪责……判定她明年秋后处斩,而在这之前,要将她关押在刑部大牢……。”
闻言,长歌全身一颤,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整个人震惊住了。
魏千珩也是震惊意外,他没想到父皇明明知道青鸾是长歌的亲妹妹,为何还要这么重处她?!
他们哪里知道,叶贵妃向太后‘通风报信’后,太后担心皇上看在魏千珩与长歌的情面,轻处了青鸾,所以及时赶到了乾清宫,义正严词的让魏帝判了青鸾的斩首之刑。
她本来是想速战速决,年后就行刑,可魏帝顾念着端王大婚在即,不想在这个时候给端王府惹上太多的血腥,就判定明年的秋后处斩……
青鸾怔怔听着冯尚书的话,等听到‘秋后处斩’四个字时,再也承受不住打击与害怕,双腿一软,直直往地上软倒下去,被白夜一把扶住了。
瞬间,整个牢房里的气氛都凝固起来,魏千珩神情更是冷冽得瘆人,气势逼人,吓得那冯尚书连忙将手里的圣旨递到他手里,艰难道:“殿下,这是皇上亲下的圣旨,还请殿下过目……”
魏千珩却不看那圣旨,他看着长歌惨无血色的脸庞,对冯尚书冷冷道:“处决一事,本宫自会再去找父皇求情商议,但人今日本宫却是一定要带走的。若是父皇责罚下来,本宫一人一力担着,绝不牵累到冯大人和刑部上下。”
说罢,他不再迟疑,挥手让白夜抱起身子发软的青鸾往外走。
长歌心口慌乱如擂鼓,她看着冯尚书惶然捧在手里的圣旨,知道如今魏千珩执意带走青鸾的举动是在抗旨,可一想到妹妹的性命安危,她又无法劝魏千珩改变主意、将妹妹孤身留在这里凶险重重的大牢里。
所以,她咬牙护着妹妹一起往外走。
冯尚书万万没想到太子会直接抗旨,却又不敢再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人带走。
可是不等长歌一行带着青鸾离开,前路再次被人拦下了……
第129章重翻当年旧案
拦住他们前路的不是别人,却是端王魏镜渊。
他负手拦住了长歌一众人的去路,眸光从惨白虚弱的青鸾脸上,滑向一脸担心惶然的长歌,最后冷冷落在同样冷若冰霜的魏千珩身上。
“太子这是要干什么?劫狱吗?”
魏镜渊冷冷启唇,看向青鸾的神情里没有半点怜悯,仿佛眼前这个关入大牢、秋后处斩的女子,不是他照养长大、陪着他在皇陵里度过最艰难岁月的亲人,而是一个他从不认识,也没有半点感情的陌生人。
可他憔悴的样子和消瘦的面容还是出卖了他假装的无情,魏千珩定定的看着他,心里疑云重重,面上冷冷问道:“端王殿下到底是何意?青鸾一案疑点重重,你为何不查清真相再做定断……”
“真相就是本宫的侧妃死了,而青鸾所说一切都是编造出来的谎言——事情清楚明白,无需再查!”
魏镜渊声音没有温度,眸光更是冰凉。他每说一句,青鸾的身子都忍不住战栗一下。
长歌忍无可忍,冲上前去对魏镜渊叱道:“什么清楚明白?青鸾不过是昨日从我这里得知,你的身边可能出现了内鬼,她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要回端王府帮你找出内鬼……”
“你与她一同在查那内鬼之时,什么线索都没有,等你被你家太夫人叫走,就有人透露消息给青鸾,说是那个叫得宝的小厮奉丹鹦之命给太子传的信。青鸾得到了这样的消息,自是要去找丹鹦问清楚明白……”
“而这个时候,又有消息传进她耳朵里,说是丹鹦要逃走,青鸾这才情急之下,顺手拿过桌上果盆里的刀,她本意只是想吓唬丹鹦,可她没想到丹鹦却自己捅伤自己,还不让府医给她包扎诊治……”
“王爷,我去到端王府时,丹鹦还没有咽气,可不论我怎么呼救,太夫人的人守着房门,不让我出去,也不给她叫府医,并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只有丹氏落了气,才能放我出屋子……这么明显的陷害你难道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