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说到,姬窟暗自放了赵渭,想着赵渭必然感恩,更想着如果赵渭回心转意,没准回去会劝说中章来降,可万没想到,没过两天,中章他们又出城挑战。
两军对垒,赵渭驱车前来,对姬窟说道:“姬窟,汝快快退兵,哪来的滚回哪去,否则,休怪吾不讲情面,汝来看…”说完,就见大阵闪开一条通道,从中驶出一个战车,车上捆绑着一老妪。
姬窟不看则已,一看,顿时血往上涌,头痛欲裂,差点从车上掉了下来。果然,那车上不是别人,正是居住在代地老宅的狄夫人。
狄美姬前几日就闻姬窟出兵伐赵嘉,她甚是欣慰,她觉得,吾儿姬窟做的对,真英雄也。自从赵嘉篡位,赵浣被迫逃亡以来,她就为女儿盈公主和外孙赵籍担心,她知道赵浣逃至中山国,在自己的夫君,那个中山国君的庇佑下,如今很安全。但是她却听闻,赵浣是只身逃走的,女儿和赵籍仍在中牟城,也就是说,女儿一家仍未逃离虎口,这让她寝食难安,可她又束手无策。而今,姬窟带兵来伐赵嘉,这让她高兴不已,推翻赵嘉,赵浣继位,那么女儿一家就平安了,这是她最朴素的想法。不过,老宅的仆人对她说:“夫人,奴才觉得,您还是赶紧躲躲吧,想那赵嘉岂能放过夫人?”
她却说:“吾哪也不去,吾就在这看着他赵嘉能奈吾何?”
果然,昨夜赵渭就带兵将她抓来,让她出面劝说姬窟罢兵,她笑道:“赵浣是吾佳婿,姬窟是吾儿,那赵嘉是窃国之贼,尔觉得吾会劝说吾儿姬窟罢兵吗?”
赵渭无奈便将狄夫人捆在战车上,带到阵前,原本他是想拿狄夫人做筹码,而现在他却纯属出于报复,他对姬窟说道:“姬窟,汝不要怨吾出此下策,都怪汝害吾妹妹在先,又兴兵伐赵在后,这国仇家恨吾不可不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鼓须高声喝道:“赵渭,尔这卑鄙小人,猪狗不如,吾家主公念及亲情,亲手将尔放了,尔不知感恩,现在拿个老人要挟,算什么本事,有种尔放了狄夫人,算尔好汉,否则老子今日不亲手剐了尔,就随尔处置…”
此时,就见车上的狄夫人忽然站了起来,高声喊道:“窟儿…休要被这等伎俩所挟持,大丈夫顶天立地,无谓儿女情长,为娘愿为汝舍身取义,望吾儿能推倒赵嘉,扶立赵浣为侯,吾愿足矣…窟儿,一定要将吾与汝母亲葬在一起,娘在此为吾儿开路了…”话音刚落,就见狄夫人猛得用头冲向旁边的战戈的横刃,只见残阳下,一道血光喷溅,狄夫人陨落在战车上。
赵渭万没有想到这狄夫人如此烈性,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而姬窟远远看到狄夫人深明大义,以身死而明志,使他惭愧至极,他顿时感到心口绞痛,头痛复发,眼前一黑,于车上栽倒。
鼓须等人看着狄夫人如此的壮举,既钦佩又难过,于是,齐催战马,发了疯的冲出大阵,向赵渭杀来。
姬窟被唤醒,他强忍悲痛也在后面紧跟着冲了过来。
此时,赵兵的弓箭如雨点般倾泻下来,姬窟身边的许多士兵倒下了,后面的士兵又冲了上了,众人同仇敌忾,万众一心,不畏生死地往赵阵冲去。
瞬间就冲到赵兵眼前,这鼓须他们那里还顾得上其他人呢,都在万军之中找赵渭的影子,中章也指挥军兵与姬窟他们厮杀在一起,双方又杀了个难解难分。
果然,鼓郊最先发现了赵渭,原来这赵渭受了箭伤,还未痊愈,所以十分吃力地手提着兵器躲在旗牌校尉后面,他看见姬窟他们向他冲来,就回转战车,想往后军逃去。鼓郊见状,那里肯放过他,便与绵季两人拼命的往赵军的后阵冲杀,那些阻挡他们的赵兵,被这两人带的军兵冲杀的东倒西歪,这两人终于追上了赵渭,但见绵季从后面举起铁槊狠命的砸向赵渭,而鼓郊从右面也追了上了,手持铁戟横着扫了过来,这赵渭终究没能躲过一劫,被鼓郊的铁戟横着把脑袋削了下来,骨碌碌,滚了很远。
绵季用铁槊挑着赵渭的头,回来找姬窟。
姬窟带领军卒,与中章拼杀,而易未子却领一队兵将悄悄地迂回到赵兵的后面,在代城的城墙的下面堆积干木,纵火烧之。
中章早见绵季挑着赵渭的首级,现在又看见后面火起,顿时慌了手脚,以为城池内乱,也就无心恋战,急引残兵往北遁去。
易未子在城下见赵兵败走,于是命军兵攻城,守城主将乃司马延卲,这延卲甚是顽强,易未子和姬窟攻城受阻,连攻数日未见成效。
忽一日,就见城上大乱,火光四起,没多久,城门大开,赵臣原过遣使者出来与姬窟说道:“华阳君,赵相高赫与原过大夫,已将晋阳和代城平定,只等世子赵浣和姬大夫前来。”
姬窟惊讶地问道:“赵嘉现在何处?”
使者回答道:“回华阳君,赵侯本已病入膏肓,见这几日攻城甚紧,自知代地难保,前日忽然病沉,当夜就已归西,现停灵在宫中。”
鼓须在一旁说道:“这赵嘉还真会死啊…时候挑得不赖…”
“那司马延卲安在?”姬窟问道。
“回华阳君,今日原大夫设计已将延卲毒死,现在代城的兵马已经归原大夫统领。”
姬窟领兵进城,径直来到大殿,看见赵嘉的棺木停放在大殿中,他确认了此事属实,心里也就踏实了。
鼓郊将赵渭的人头挂在城头,姬窟将狄夫人的遗体收敛,暂时葬在老宅的后面,等以后再迁入华阳城内代夫人的陵墓,这是后话。
原过将延卲和赵渭尸体收敛,葬于代邑城外。
再说赵浣出兵中牟,不像姬窟他们那么激烈,由于许多赵臣愿意赵浣回来,所以基本上没有太多的抵抗就来到了中牟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