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倾命人自去准备,而赤章丘却咬牙切齿,他命令赤章无丛到后宫将国君吉生藏起来,赤章无丛问道:“那国太该如何处置?”
赤章丘说:“随她去吧,那段干木要带她走,就带走好了。”
赤章无丛又问道:“将国君藏起来,国太岂能不找寻?”
赤章丘说道:“现在局势如此危机,那段干木绝不敢多留一刻,他必定急切催促上路,所以找不到国君,他们也不敢耽搁,一定会赶紧出城逃去。”
赤章无丛领命急忙到后宫将吉生强行带走,魏倾此时并未在旁边,她正忙着准备离开中山国的事宜,同时她又去文公的寝宫最后再向文公告别,她心里想,此一去恐怕就是永别了,当宫女们急忙禀报给她说,国君被宫卫大臣强行带走时,她完全明白了,赤章丘绝不会轻易放了吉生的,她马上要去找赤章丘,但是宫女们说,赤章无丛已经将后宫关闭了,谁也出不去了。
魏倾彻底崩溃了,她咒骂赤章一族之无耻,又为吉生的命运担心,不,不是担心,是肯定,她肯定吉生命悬一线了!她嚎啕大哭起来,她看着这空荡荡的宫殿,仿佛文公的幽灵就飘荡在她的头顶,看着她,对她笑。她也看到了原来的媵妾魏氏,仿佛就靠在殿柱上,也冲着她笑,是嘲笑。她又看来了赵美姬,虽然她不喜欢赵美姬,但是这几年文公身边一直是这个赵美姬陪伴左右,而且这赵美姬为人谦和,从不争宠,现在这赵美姬也在对她笑,是苦笑。而她却在哭,她此时也为自己的命运担忧起来,她怕后宫这一封闭,就永无天日了,那她岂不是出不去吗,岂不是要困死饿死在这里了吗?她急得团团转!
仇庄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魏倾没有注意到,仇庄只是静静地守在那里,魏倾哭罢,才看到仇庄,仇庄施礼后对魏倾说道:“国太勿用悲伤,有魏使段大夫在,国太定能出去。”
魏倾一听此话,顿时有了精神,便问:“当真?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将后宫封锁,再断了食水?”
仇庄说道:“不会,那段大夫一定会来接国太的。”
魏倾又愁容满面道:“那国君怎么办呢?”
仇庄叹了口气说:“恕奴才斗胆,恐怕国君已经身不由己了。”
魏倾柳眉倒竖:“赤章老贼,祸国殃民,罪不可赦,定没有好下场!”
仇庄说:“国太所言极是,赤章老贼一定没有好下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只是现在他还有这个权利。”
魏倾叹气道:“哀家本打算联络华阳君的,看来也无可能了,现在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哎!倘能和段子顺利离开中山,以后再想解救国君的万全之策吧!”
仇庄说:“国太和国君自是吉人天相,必会逢凶化吉的。”
翌日清早,果然如仇庄所说,赤章无丛将后宫开放,并亲自来到里面给魏倾请安,通报国太魏倾晋国使臣段干木已经在外等候国太,请国太准备一下,一会儿就送她跟随段大夫离开中人城。
魏倾追问:“国君可在?”
赤章无丛回答:“不知。”
魏倾又问:“国相可在?”
赤章无丛回答:“不知。”
魏倾无奈,只得依依不舍地带着从人出了后宫,仇庄爬服在地给魏倾磕头,魏倾眼泪夺眶而出,挥手告别。
宫门外,车队早就在此等候,路两边都被军兵把守,段干木在车下等着魏倾上车。魏倾的车和段干木的车是一样的,都是三驭马车,车上都插着晋国魏氏的旗子,同时还有几辆从人的车马跟随,没有仪仗,只有中人将军杜流亲自带兵将她们送出了东门,魏倾他们往燕国方向而去,杜流带兵自回城中。
车队走了半日,就看见前面到处皆是营帐,段干木知道这些都是华阳君姬窟围城的军队,便放慢了速度,悄悄抵近。早有军兵往里面通报,不多时,段干木就见一哨人马卷着尘土,飞驰到了眼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段干木忙下车施礼道:“各位将军辛苦了,在下乃晋国使臣段干木是也。”
只见为首的一个将军跳下马来,恭敬地给段干木还礼道:“段大夫有礼了,吾乃鼓须将军的副将杨标,以前在华阳君的军帐之中见过段大夫,可巧今日在此处又见面了,那就请段大夫到军帐之中小憩片刻再走不迟,请…”说完便做了个往里请的手势。
段干木忙说道:“不讨扰了,在下身负使命,不敢耽搁,就此拜过,就此拜过…”
杨标问道:“在此关键时刻能看见段大夫,肯定是身负使命而来的,莫非是劝说赤章老贼投诚归降不成?”
段干木回答道:“的确如此,在下奉吾主之命,特来中山国与你们调停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