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颂闻说:“你好像比较反对时间被工作占满。”张颂闻是那种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生活,并从中提炼表演养分的人,但张元君则不同,他正常的生活空间里,很少会有表演这回事,这是两人对表演对生活最大的分歧。
“对,”张元君喝了一口茶,说道,“因为太累了。我有老婆有孩子,家里还有老人,我干嘛从年初一拍到年三十,累不累啊。”
喝了两杯茶,张元君等人就被张颂闻这个主人派去干活儿了——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修剪枝叶。
“早知道要干活儿我就不来了。”张元君笑道,他和姜佩瑶一组,修剪绿化带。
姜佩瑶获得和张元君的独处机会,很主动地跟张元君搭话:“张老师,我特别喜欢你。”
面对粉丝的喜爱,张元君当然应该感谢,但这种类似的话,张元君十几二十年来听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可以说听到这种话他内心都不会有起伏,而且面对这种粉丝的告白,他甚至会有肌肉记忆,微笑、点头,然后说谢谢。
“谢谢。”
姜佩瑶应该明显感觉到了张元君的冷淡,但心里也想得通,两人本来就不认识,对方确实没有那么必要对自己热情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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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找张元君搭话,这是她第一次见偶像,可能也会是未来很长时间里的唯一一次,两人在圈子里实在没交集,而张元君疫情后越来越深居简出,真奔着老艺术家范儿去了,她真的很担心自己以后会见不到张元君。
两人一边干活儿,姜佩瑶一边说:“我大学老师是姜莉芬,她跟我说了很多你们班的事儿。”
这话成功打开了张元君的话匣子:“姜老师说我们什么了?”
“说您那时候交作业最积极,也最多,特招同班同学恨。”
张元君笑道:“是,每次他们都说,你怎么交这么多,你要害死我们啊。我那时候成绩不算好,但我交的多,卖力气,也算表现突出。
“表现了一两回后,我们班人就都喜欢找我排作业。”
交谈间,张元君得知姜佩瑶还是枚“学霸”,16届的优秀毕业生,本科毕业后保送表演专业研究生。
张元君夸了句厉害。
这期节目明显不是请张元君来干活儿给观众看的,节目组知道,张颂闻这个主人也知道。
修剪完大门口的树枝后,张元君和姜佩瑶就进去了。
“这是我们搭的一个表演舞台。”张颂闻把张元君带到小院的另一片区域,“我想以后我们可以在这儿探讨表演。之前吴彦淑老师来,给我们做了首场表演。”
张元君自然认识吴彦淑:“她演了什么?”
“《刘胡兰》和一个即兴片段。”马嘉齐适时插话。
张颂闻道:“吴老师精神真的非常好,说起演戏浑身都是劲。”
张元君点点头,道:“她跟奚美绢老师的《母亲》我去看了,真不容易,八十多还劈叉,还那样健身,我看的时候想,这导演心真大,怎么敢要求两位老人这样做,这要是有个好歹,没法交代。”
张颂闻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张元君的说法,又说:“这也是人家敬业的一种方式,不过确实应该考虑到身体问题。”
几人落座在表演舞台下的座椅上,张颂闻说:“你之前不是说也想办个表演培训班吗。”
曾顺希接话说:“是啊,张老师,我之前听了还说要去您那儿上课。”
张元君摇摇头:“办班比我想的难,因为我是人艺的演员,你要说请我个人给你训练训练,调教调教这没问题,但我要办个培训班招学生,这很难,手续走不下来。后来看到精哥办了影武堂,你这儿也火了,还有郝蕾老师那儿也挺热闹,加上天池老师,圈内有好几番这样的培训班,我就不跟着掺和了。”
说话就来,张颂闻出了道即兴表演题目:“这样,我们来个即兴的练习。毕业20年同学聚会,顺希,你是这帮同学里混的最好的,你是大老板,身家亿万,你在这场聚会上要多嚣张有多嚣张,但不能破坏同学的表面和气;嘉齐和家川,你俩混的一般甚至不如意,但是嘉齐,你老婆是当时的班花,就是佩瑶,嘉齐你不能表现出卑微,因为你真的不在乎老同学赚多少钱,你只想过自己的生活,今天的聚会对你来说就是吃顿饭而已,但家川、佩瑶,你们有事求顺希,希望大老板同学能带自己一把。我只给这么多,其他的你们自己编,五分钟时间准备。”
坐在一边看热闹的张元君笑了:“上学时候最怕即兴,太可怕了。”
五分钟的时间里,四个人对了两分钟词,花了三分钟搬桌椅等道具布置现场。
“好,开始。”
两人坐在旁边看四人演出。
林嘉川算中生代,其他三人都是新生代,但四人确实都有一定的表演经验。
起码开始几分钟这个小品并不难看。
台上四人还在假客气地叙旧,突然,“包厢”门开了,张元君突然进场。
“几位,你们要的酒……”很明显,张元君是酒店工作人员,张元君就是来捣乱的,他看了一眼曾顺希,笑道,“顺希,老同学!你怎么来了?哎,嘉川、嘉齐、佩瑶,你们都在啊。”
林嘉川立马反应过来,东北话就出来了:“哎呀,张三哥,你咋在这儿啊。”
“我在这儿上班,这不给你们送酒来了吗。”张元君不好意思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