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工头连连摇头:“大人,冤枉啊,韩家村的矿工见闹事不成,便嚷嚷着要告状。
小人并非不让他们到县里去,只是他们签的是到年底的契约,此时正是矿上生产最忙的时候,十几人若一齐离去,如何使得?
矿上历来是极乱的,若让他们闹事得逞,以后这个矿就废了,没法再管了,因此小人才让人打了他们一顿,以儆效尤,但并未伤人性命。
那死去的两人,都是拦路告状后,路过的大人们觉得胡言乱语,是无稽之谈,才没有搭理的。
可这样闹腾一次,就得停工一次,一停工矿工们就没钱可拿,其他矿工激于义愤,群殴了闹事的人。
小人无能,未能及时制止群殴,这群矿工下手没轻没重的,就打死了人,这确实是小人监管不力所致。
大人所责开始说谎一事,也是小人担心这一闹腾,今天又得停产,矿工们还会再闹事打人啊,大人宽宥啊!”
萧风冷笑道:“只怕不是你无能,而是你压根就没想及时制止吧?”
监工头脸色一白,磕了个头:“大人目光如炬,小人确实是有私心,也确实是被这些人闹腾的火大,放纵此事发生,请大人治罪。”
萧风将两边的话反复对照,确实很难分辨谁
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若说证人,则韩家村的自然是一派,但更多的矿工显然是站在监工头这一边的。
监工头的行为虽有私心,但管理这样大的矿区,指望他是谦谦君子,也绝不现实。
萧风看向俞大猷,俞大猷此时也有些发蒙了。这两人所言都有道理,他行走江湖多年,官府欺压平民之事固然很多,但刁民聚众闹事也见过不少。
“师父,依我之见,此事十分繁琐细碎,师父大任在身,不可为此事分心太过。可将此事交予地方官处理。”
萧风点点头:“言之有理,这样吧,带上韩三,免得他又被其他矿工群殴打死了。监工的捕头,你指派别人看着矿,跟队伍一起走,去枣庄县城。”
监工头略一犹豫,苦笑道:“小人遵命,待小人嘱咐几句,让他们不要混乱,好生干活,这生产却是不能耽误的,多少人等着吃饭呢。”
监工头回过身来,对着那四个监工详细吩咐,又对矿工们喊了几句话,安排甚是有条理,萧风微微点头,不管好人坏人,这人还算是个有能力的。
队伍再次前行,剩下的矿工们吃完手中的黑面馍馍和咸菜条,站起身来准备干活。那四个监工,目光冷冷地扫视着矿工们。
“别偷奸耍滑,好好干活!谁挖得多,谁干得好,等头回来自然有奖赏!谁敢闹事,耽误大家吃饭挣钱,大家答不答应?”
“不答应!”一
片震耳欲聋的喊声响起,连走出很远的队伍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监工头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和监工头同坐在一个拉杂物的车上的韩三,则垂下了头,原本怒视着监工头的眼睛,也变得有些黯淡无神了。
萧风的前锋哨一直在不停地奔跑,探查地形,传递消息,因此当大部队到达赶到枣庄县城时,枣庄知县李天尧早已得到消息,带着一群人等在城门口了。
萧风见李天尧三十多岁年纪,虽穿着知县的官服,但相貌堂堂,气质非凡,不输朝廷大员,忍不住暗想,这人倒是跟我芹哥有一比啊。
双方下马见礼,那知县先行了上下官员的朝堂之礼,然后又再次鞠躬,比刚才的腰弯得更低些。
萧风诧异道:“贵县刚才已行过礼了,初次见面,不必如此多礼。”
李天尧笑道:“青州一战,天下震惊,大人威名远播自不必说,下官也才得知常安公主原来也随大人同行,这家礼却是不能少的。”
青州之战后,虽然朝廷仍未公开宣布长安公主的行踪,但民间消息传播往往更快,因此李天尧知道也不足为奇。
但这种事儿,地方官一般就是知道也假装不知道,毕竟公主随着萧风出游,无名无分的,说起来也颇为尴尬。此时李到家礼,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萧风正意外间,跟在李天尧身后的一个眉清目秀的俊美青年忽然冲着大房车跑过去,安
青月立刻手按刀柄,全身绷紧。
“常安,常安,你不怕在车里闷坏吗?赶紧下来,我带你看煤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