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见他的,不是姚静檀,而是姚江雪。
她是个直爽人,高兴与否都挂在脸上,二人碰见第一眼,孟砚泓便知,她恨不得上前来撕了自己。
“是三皇子啊,真是稀客,是来找家父的吗,不巧家父可不在家。”阴阳怪气她更是一把好手。
“我是来看静檀的。”孟砚泓面容平静,“想同她说几句话。”
“我妹妹自打栾城回来受了惊吓,郎中说了需得静养上一阵子,就不方便见您了,您若有什么话,直接对我说便好,由我转达便是。”姚江雪面上虽看着是笑,头却歪着,一副见他不服便要马上干架的阵势。
他似极力耐了性子问:“她身子没事吧?”
姚江雪声调高起,“托您和郑小姐的福,我妹妹命大,好着呢。”
静默片刻,孟砚泓知道今日有她拦着,想来人是见不到了,于是说道:“既然今日不得见,那我改日再来。”
“哎!不必!”姚江雪手掌伸出,掌心面对孟砚泓,拒的干脆,“往后三皇子便不要再来府中找我妹妹了,我妹妹已经去过太后她老人那家里提过退亲的事了,好坏我们都自己担着,您三皇子的府邸门槛高些,我们姚氏女不配。”
即便有千万种理由,那日弃姚静檀,的确是他的不对,对此他觉着听些难听话倒没什么,眼下只急着能见她本人一面,可现下看来,似有些难。
多说无益,孟砚泓双唇微抿,转而回了软轿,而姚江雪则是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直到软轿的影子彻底消失在姚府门前,姚江雪才阴沉下脸对着一旁侍女道:“今日的事不要同三姑娘讲,往后关于孟砚泓的事,半个字也不要在她面前提。”
侍女应声,“是,若三皇子隔日再来怎么办。”
姚江雪一甩衣袖,“告诉门房小厮,凡是他来,便先来通知我,由我来打发他。”
。。。。。。
日头彻底西沉下去。
房内的香气萦绕不停,和眼前一杯香茗的气味混在一处,姚静檀不觉打了个喷嚏。
许是力道有些大,头发上的步摇掉在桌上,亦打断对面的琴声。
琴案前着一青衫男子绕到桌前,伸手拾起桌上的步摇,递还给姚静檀。
姚静檀随之接过,抬手插入自己发间,还轻声道了句:“多谢。”
“连着来了两日,姚姑娘心头的郁结可稍开些了?”男子名唤流芳,亲自执壶往她身前杯里续了些温汤。
“你的琴声极妙,本以为我二姐的琴是最好,想不到你比她还要强些。”姚静檀双目微起,一颦一笑都可称是绝色。
流芳将目光挪动到她手上一直握着的羊脂玉上,“这玉佩姑娘握了两日了,可想好如何处理了?”
修长葱白似的指尖儿轻轻摩挲上头浮起的玉兰,这是前不久孟砚泓才送她的,如今既想同他断个干净,身边与他相关的一事一物自然要都清了,包括这玉佩。
美目流转,单手撑着下巴望向窗外,这里是端乐坊最繁华的一条长街,夜上尤是。
姚静檀轻轻一笑,“方才还没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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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站起身来,往桌上搁了两锭雪白的银子,随即带上帷帽离开了。
徐徐夜风吹的她的帷帽轻纱浮动,她停至檐角的乞丐面前,伸手将那羊脂玉佩亮了出来,丢到了他的破碗中。
乞丐并未看清是什么东西,拾起来时方知是一块玉佩,虽不识货,却也觉着这东西或是能值些银钱,眼睛越睁越大,再想起来找人时,姚静檀已经上了马车行出去好远。
那玉佩自她收了便一直挂在身上日日不离,自栾城回来,她就没想到应该怎么处理,丢了扔了砸碎了都觉得不解气,今日在窗子里看到那乞丐时,一下子便想出了这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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