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愉晃了晃身体,只觉得全身积聚起来的勇气和怒意,这一刻全都泄了。
是,她胆量不够。
她连伤他一下都不敢,更不敢杀他。
她拿什么和他谈条件?
自从遇见他,她就一直处于一个弱势的地位,无论想怎么逃,都逃不掉。
“您可以不尊重我,作践我、埋汰我、玩弄我,都是您的选择。”沈愉看着那刀尖上的一点红,哑声道,“但是您连思嘉小姐也不管吗?您和我这样,您就不怕伤害到她吗?”
“我和你怎么样了?”傅临渊饶有兴致地反问,“我衣服都没脱,别说得一副我已经和你上了床的样子。”
“并不一定要上床才会对其它人造成伤害。”沈愉说,“或许在您眼中,我的身体和一个玩具没什么两样,只是一个您闲暇时玩弄的物品。但是我不是物品,我是个人,思嘉小姐知道了,也会认为和您有染的是一个人,她一定会伤心。”
傅临渊神情毫无波澜:“她不会。”
傅思嘉只是他堂妹,她管他玩什么?还受伤害,他将傅家整垮那天她会受到伤害还有可能。
而且她伤不伤心的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傅临渊这种态度,落在沈愉眼中就是:没事,我玩不玩女人和傅思嘉没关系,即便她是我女朋友。
沈愉唇角翕动,半晌只轻轻叹了口气。
也是,他就是这样一个凉薄的人。孤傲、冷厉、做事不计后果,毫无道德底线。
她无法和他有任何沟通,他们的思维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上,他们身处的也不是同一个世界。
他权势足够,那样高高在上,所以他可以无视道德标准。
但是她不行。她只能去撩拨一个单身的男人,却不能再和一个有女朋友的人保持不正当关系。
她竟然奢望他良心发现,当一个三从四德的好男友,和她划清界限。
简直太滑稽了。
她拿起外套就走,气得忘了那扇门还打不开。
“开门!”
傅临渊仰躺在床上,双手垫在脑后,悠闲地看着房顶吊灯。
“开门!”沈愉重申。
傅临渊慢悠悠开口,答非所问:“骂了我一通,又刺了我一刀,甩手就要走了。沈愉,咱们俩到底谁没有道德底线。”
“我骂你是你活该的!胸口的伤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少赖我!”
沈愉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这种生气还带着一种她对自己的无力,以及不知道该如何反抗傅临渊这种“霸权主义”的迷茫。
当初说好的,他帮她救妈妈,她帮他收拾傅时予,也没有附加条件说她要把自己的身体供他消遣啊,况且他对她的身体不是不感兴趣吗?当初她投怀送抱都没成功,怎么现在他一次次的和上瘾了似的?
沈愉是真的看不懂这个人。
洗手间里传来抓门的声音,接着门把手被拧开,嗅到血腥味的元帅嚎叫着跑了出来。
发现血是从傅临渊的胸口流出来的,元帅顷刻间将房间里的沈愉锁定为罪魁祸首,低吼一声就朝着她扑了过去。
沈愉直接被元帅扑倒在沙发上,元帅呲着一口锋利的牙齿,朝着她的脖颈咬来。
沈愉化气愤为力量,直接和元帅展开斗争。妈的,这一人一狼,全都不是东西,全都来欺负她!
元帅生性凶猛,但是被豢养太久多少失去了点野性。而沈愉又出奇的生气,将对傅临渊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了这里,竟然和元帅打得有来有回的。
元帅非但没有咬到她,反而被她扯掉好几撮毛。
最后,沈愉揪着元帅的颈毛跨坐在它背上,一拳一拳朝着它的狼头打了过去。
她把元帅当成了傅临渊,狠揍。
元帅呜呜地嚎叫,场面一度激烈,却又带着些滑稽。
“元帅。”傅临渊幽幽叫了一声。
元帅将背上的沈愉甩开,呜咽着跳上床,趴到傅临渊身边,委屈巴巴地舔着自己被揪掉毛的前腿。
沈愉双手叉腰,站在那里大口喘气,满面怒容,泼辣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