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太监司竹斋已经悄然无息地在外面侯了两个时辰,腿都站麻了,他掀开珠帘入内,躬身道:“奴才在。”
苏焕钦道:“备膳吧。”
司竹斋应“是”,退了出去。
未几,梵音听到司竹斋道:“都起来吧。”
紧接着传来一句齐声高呼:“谢皇上开恩!”
梵音无波无澜道:“我现在蓬头垢面,有碍观瞻,唤人来帮我梳洗吧。”
苏焕钦道:“从未有人敢像你这样支使朕。”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梵音也并不在意他的喜怒,兀自道:“是我太放肆了。”
有意顿了顿,她接着道:“可我放肆惯了,就连我的父王母后都拿我没办法,只能宠着我。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我恐怕很难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苏焕钦罕见地语塞了。
他很喜欢她现在的样子,也并不希望她改变。
至少目前是如此。
梵音抬手,摸索着触碰到苏焕钦的脸,语气蓦地软下来:“你是我的夫君,理应加倍宠爱我,不是吗?”
她在蛊惑他,苏焕钦心知肚明,但他放弃抵抗,欣然接受了她的蛊惑,就像一条愿者上钩的鱼。
他捉住她的手,欺身封堵她的樱口,她攀上他的肩,主动入懷。他如山似海般籠罩她,试图索掠更多,她虛弱地抵拒,撒嬌般央求:“住手……苏焕钦,我好庝……”
苏焕钦强令自己暂停。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水雾氤氲的双眸,嘶声道:“你存心折麼朕。”
梵音楚楚可怜,声如蚊蚋:“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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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焕钦微微勾起唇角,流露出几分压抑不住的邪戾之气,宛如一头嗜血的兽。
他一字一句道:“庝,也给朕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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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暗暗,缠缠綿绵,混混沌沌。
等梵音清醒时,已是第二天晌午。
她今日本该去向皇后请安的,既已错过,只能等待明日了。
卢贯耿抱着梵音去往浴殿,藕荷和净棉为她除尽衣衫,照旧是晚柔陪她入池。
她整个人沉没在温热的泉水中,白皙修长的双腿眨眼间化作绮丽的鱼尾,疼痛渐渐消融在水中,同时又源源不断地从水中汲取着力量,这是天然而有效的疗愈。
自由自在地在水里漂游了半个时辰,梵音上了岸,鱼尾变回双腿。
裹好浴袍,简单地擦了擦头发,梵音不再需要别人抱,牵着藕荷的手自己走回正殿。
换上干爽馨香的衣裙,梵音坐在暖炉旁,藕荷站在她身后,一手托着半湿的长发,一手拿着空心鎏金球,仔细地为她烘着头发。
净棉端着一只碧玉荷花纹盖碗走进来,将碗放在梵音面前,掀开碗盖,道:“娘娘,这是红糖姜茶,驱寒暖胃的,娘娘趁热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