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休自己不怎么看电视剧,但是陪汤锳看过不少回。晏家在这方面大抵分为两个极端,晏休的口味跟老晏接近,汤锳和家里帮忙的老阿姨更喜欢看旧歌剧和家庭伦理剧。
此类作品中经常对签筒加上他们需要的元素,说它是干什么的它就是干什么的。
果然俞绥只停顿了不足两秒的时间,就笑了笑说:“骗你的。”
他晃了晃签筒,模样神神秘秘的:“我哥这个是专业的。”
但晏大部长听多了他的鬼话,这次任凭俞绥吹出花儿来也没有信。
大少爷在衍都几乎绕了大半个圈子,把晏休带到俞家去了。
今天俞家没别的人,袁语约了其他家太太,俞僚和俞斯照例不回来,俞贞开完俞绥的家长会还要接着去晚会。
孙阿姨压根儿就没想到俞绥会突然带晏休过来,她站在玄关看着他俩进来,擦了擦手又进厨房,叨咕说:“怎么回来也不给阿姨发条信息说一声呢,饭还没留呢。”
俞绥拦住她,说自己和晏休刚才在外面吃过饭了。
“那不一样。”孙阿姨说,“等会再喝碗糖水吧,进家门总得吃口热的。”
孙阿姨是俞京缘从老家挖过来的,祖上十代之内没准要跟俞绥扯上亲戚关系。
那一块的老人规矩多,有很多解释不清楚的坚持,比如孙阿姨一家都不吃牛肉,再比如她一直认为出门好几天回家了以后必须要喝口热的。
这些东西每回说起来一套是一套,俞绥也记不清到底有些什么,便嗯嗯应了两声。
他俩一前一后上楼,掩着房间的房门,给孙阿姨等会上来留下了一条缝。
孙阿姨上来以后就看到屋里打开了一张桌子放在地毯上,两男生分别坐在一边,桌上摊满试卷和纸张,俞绥卷着本书考他。
这还是自打俞绥初中毕业以后,孙阿姨第一次在俞家亲眼撞见俞绥学习的场面,一时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最后是晏休往门口瞥了眼,默不作声地起来去端孙阿姨手里的糖水。
孙阿姨在旁边等他俩把糖水喝下去,一边惊奇道:“果然还是要个年差近的哥哥带着才行。”
俞绥一口糖水没咽下去,仓促地伸直手臂将糖水举远,呛红了脖颈。
孙阿姨吓了一跳,忙拍拍他的后背:“怎么了煮太快了烫到了是不是?”
俞绥空出一只手随意摆了摆,这会儿没敢去看晏休的表情。
结果孙阿姨还没放下那一茬,明明晏休摆明了一副不善闲聊的模样,孙阿姨还是特喜欢跟他说话:“别看小绥那么多哥哥姐姐,他一个都不服的。小时候还好些,哄一哄就听话了,叛逆期之后就不行咯。”
偏偏晏休还应了:“为什么?”
“叛逆期嘛,老跟家里吵架。”孙阿姨摇摇头,没有接着说下去,她转而说,“那会就说有个年龄更近的兄弟姐妹会好很多,老大和老二就没太吵过架。”
俞绥:“。。。。。。”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时间是在长者的唠叨中度过的,俞小少爷作为俞家年龄最小的存在,十几年的光阴中绝大多数的时间都要听别人唠叨。
俞绥大抵是被唠叨习惯了,早就练就了专挡唠叨的金钟罩。但这会儿绝对称得上他人生中最窘迫的时候之一。
他抬手搭到后颈上,张了张口:“孙姨,孙姨我喝完了——”
孙阿姨这才被转移注意力,她收走两个空碗,走时那目光都是欣慰的,还贴心地替他俩把房门拉上了。
门锁咔地闭上。
俞绥瞥了晏休一眼,揣着手兜回自己原先坐的那块地方窝着去了。
这一会儿他没有再拿课本骚扰晏休。
桌子摆在床旁边,俞绥后背靠着床边缘,脑袋抵着床沿,短发全压在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