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军训练有素,虽然军情紧急,但都忙而不乱,各兵种相互配合,旧地结阵,盾牌兵、长矛兵和弓箭手相互掩护配合,充分断后,两翼护卫也都有部署,各有将领负责指挥。排好阵型,朝廷军以各个完整的阵型为团体前进。
甄函关不但做了万全部署,也知道自己一方跟朝廷军比体量,比消耗皆不是对手,故而决定毕其功于一役,这座无名高山,便是甄函关准备了多少年的决战地,也是他给朝廷军掘好的坟墓。
故而,南越军兵力虽然不如朝廷军,但是一来早有准备,二来背水一战,也是十分悍勇。
那头朝廷军鼓声震天,这边南越军喊声如雷,向朝廷军攻来。
震耳欲聋的各种声音中,削尖了的树桩如箭雨般朝朝廷军飞射而来。原来,甄函关早在这里布下了机关无数,只需启动机括,这些树桩不知比箭雨杀伤力大了多少倍。还有各种竹尖、飞石狂风暴雨般的朝朝廷军砸来。
古时候的丛林作战,无非是那些战术、武器,甄函关固然早有部署,朝廷军也早有防范。不但行进过程中派有士兵注意清除脚底的陷阱、绊马索、陷马坑,在扫除障碍的士兵后面,紧跟着的便是盾牌手。
如今南越军突然发动机关,朝廷军也反应迅速,战鼓一响,清扫障碍的士兵迅速撤退,盾牌手上前。敌军武器袭来,多数都打在盾牌之上。
因为朝廷军谨慎、又熟悉丛林作战,甄函关知道要让朝廷军全都进入机关的笼罩范围是不可能的,所以才在朝廷军接近地上密布的陷阱时先发动了机关。
朝廷军也知道既然树桩、竹竿都已经射来,离地上的陷阱也不远了,只见朝廷军中,一队队士兵齐呼号子,推着大车奔向前来。到得近前,盾牌手让开一条道,装着巨石的大车推上前去,每队推车的士兵都配合默契,齐喊一声,将车把网上一提。车上的巨石向前滚去,而盾牌手迅速抢到推车士兵之前,用盾牌将齐护住。
车上的巨石带着千钧之势向前滚去,若是遇到陷阱,自然掉进去,将陷阱填平了;若是遇到绊马索,那绊马索缚不住巨石,片刻就会被破坏;若是巨石没有遇到机关阻碍,便能滚出老远,还能伤敌。
只见一队士兵将巨石车退出,倾倒巨石之后,又换另一队人马上来,弓箭手掠阵,盾牌手保护,各个兵种协同作战,丝毫不乱。朝廷军沿着巨石滚出来的辙子前行,虽然前进得慢些,并不会中机关。
古时候没有机械化作业,布置机关全靠人力,那些要人命的尖树桩、尖竹竿总有穷尽时候,两军对垒一阵,终于还是短兵相接。
甄函关也非泛泛之辈,布置了好一片机关带,待得朝廷军基本清楚了这一片机关带,已经到了一个峡谷口,两面山腰上又是接连的巨石滚落。血肉之躯,岂能抵挡如此巨石,饶是朝廷军数倍于南越军,也不肯徒增伤亡,立刻变动阵型,两翼分出分队寻找掩体,准备绕到敌后夹击敌军,正面上却留着人马大声叫骂,分散敌军注意力。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好不激烈。战场智商,喊杀声震天,双方互有伤亡,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
因为甄函关部埋伏在先,以逸待劳,朝廷军虽然应对得力,伤亡上还是略高于对方。只是朝廷军人多,战局随时有可能被扭转。
正当双方打得焦灼,远远的有个传令兵来上前道:“启禀元帅,柳将军说发现了叛王司徒硕的踪迹!”
贾敬坐镇军中,贾琏是先锋大将,原该带人冲锋突破,只是眼前那座烈焰山比之后世高许多,山行也不一样一事令贾琏十分震惊,故而贾琏也留在贾敬身边。若是突然想到什么,贾敬作为主帅发号施令也便宜。
贾敬听说这当口司徒硕突然出现,也是一惊,问:“司徒硕在哪里,柳将军又在哪里?”
那传令兵一一禀报,说柳苹部被南越兵拼死拦住了,已经掩护司徒硕朝那座山上撤退,说着往烈焰山方向一指。
贾琏又是一皱眉,心中疑窦更甚。当初他潜心做堪舆图的时候,曾命关七手设法将一封信送入敌军营帐,后来果然敌军方寸大乱,战术设置不成章法,贾琏当时就试出甄函关就在敌军营中,而且有相当的话语权。
但是据贾琏揣测,甄函关绝非什么舍己为人的人。从菩提寺到恻隐善堂,从戴权到化骨楼,就没有一股势力背后没有甄函关的影子,但是甄函关却将自己保护得很好,直到现在都不曾正面露面。